沈心怡一会捏捏脂粉摊上的小玩意儿,一会儿去戴戴面具,一会儿在糖葫芦摊前驻足,一会儿又闻闻肉夹馍的香气……
“去去,人家没死人,我去算个球啊!滚!该不是你医术不精,人家没死你硬说人家死了,还什么是饿死的!我就不信了,偌大个侯府,还能饿死人了!”棺材铺老板不耐烦的挥挥手,郎中似乎还想说什么,终究是空口无凭,只能不甘心的溜走。
大夫人尚且自己行走,哪有他人坐轿的道理。
本还在担忧,这会儿却是心中出奇的舒坦。
“说不定都是她带的!那绘春小姐也不是生来就犯病的!”
“侯府内胆敢作法邪祟!来呀,拿下!”赵武一声喝令,一众护院应声而来,将那术士紧紧ู压住!
不过,不知道也好,省的烦心。
“三夫人放心,奴婢去去就来。”柳儿应声,收拾了一个包袱,低头出府。
“唉……傻子,走吧,我帮你把心娘送兰苑去。”老仆再次叹了口气,扛起浑身湿透的沈心怡,一瘸一拐的向兰苑走去。
众人合力将先到岸边的绘春给拉了上来。
“绘春啊!你可别吓娘,有什么เ事你上来再说好吗?你要是有个ฐ三长两短的,娘也就不活了!”人群的最前端,一个穿着绛红色罗裙,淡紫色衫袄,一件墨色绣梅褙子,低调中透出些许的精致。一团乌髻挽在脑后,虽是只插了只简单的玉簪,却能看出那ว簪子的稀有与昂贵!
“都诊清楚了?真的无碍?”
热乎乎的菜煎饼下肚,暖了身子,有了气力。沈心怡卷了卷衣袖,带着耐耐开始着手收拾破烂的兰苑了。
学医出身的沈心怡,平日里工作繁忙,又四海漂泊,除了有过硬的迅习惯各地美食的肠胃,自然也是练就了一番๘自己动手的本领。
“干什么!”
敢情这孩子当真是和这具身子的主人有着莫大的感情啊!沈心怡心中ณ一阵感慨。
“昨晚上大夫人不是罚了人守夜吗?”
“怕,怕。蝶衣姐姐救。”男童木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躲闪,已然挨了一鞋。
“大牛!你休要在这胡闹!平安堂又不是只给你一个人开的,你没病找事,莫耽误了人家需要看病的时间!”小睿早就不耐烦了,挥动着一杆药称就要打来。
“大牛!”一个清丽的女声。
循声望去,方才那个带着孩子进来的夫人,抽身走来。
“董大夫,这位是……”萧三跟着众人一直围在门口看热闹,这会儿生怕董慈怠慢了侯府的大少奶奶,忙上前准备告知。
岂料é,沈心怡伸手一拦。
人家低调,萧三想想,住了嘴。
“你说你肚子疼?”沈心怡麻利的走向诊台。
董慈起身相让,仅仅因为ฦ她是个妇人。
“哪里?”沈心怡伸手触碰。
“就这!”大牛见有人搭理自己,乐得赶忙配合相指。
“这吗?掀起来我看看。”沈心怡很是认真的指指大牛的肚子。
掀起来?!
董慈怔住了,小睿怔住了,就是连萧三也怔住了,只有大牛一个人微愣了一下,却是乐此不疲的解衣露腹。
满是赘肉,毫无美感。冬日里不勤沐浴,更有股汗臭味散出。
沈心怡面无嫌弃的神色,只是随手拿了支桌上的毛笔,用笔杆戳着,目不转睛:“是这里吗?”
“对!就是这!”
无外伤,无淤血痕迹,无肿胀……
“里面怎么了?”沈心怡再问。
“里面疼?”
“疼?”
“对。”
“怎么เ疼?”
“虫子咬。”
“虫子?!”
“对,我跟您说,半月前我有夜吃醉了酒,迷迷糊糊的睡在了马厩里。结果第二日我看到马厩的水槽中ณ有好多小红虫,我一想,我喝了酒,定是口渴难忍,那夜水槽里的水我定是喝了……您想啊!那小红虫不就顺ิ着水在我肚子里吗?疼啊!终日啃食我的肠子,疼啊!我快死了!”大牛从来就没把心里话说与人听,终于有人肯耐下性子来听他描述了,大牛激动了。
“哦,小红虫。”沈心怡附和,心说还真有这狗血的情节。
“是呢,虫子在我肚子里,疼。”大牛再次表示出痛苦。
“嗯,有很多虫子,我刚都摸出来了!”沈心怡随即再应。
摸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