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柴房单独建在大房墨香院最西边的角落里,平时除了堆砌干柴,也没什么用,周围亦没人居住。怜香被丢在这里,几乎等同于与整个ฐ洪府隔绝。
当夜喝醉后,洪之善便罔顾怜香的意愿,闯入她的房间,强行占有了她。他不仅毁了怜香的清白身,更毁了她的好亲事和唾手可得的幸福。
景寂正打算用魂力与快失去意识的怜香沟通,尽快与她定契,然后附进她的身子,用魂力救她一命。
他想看着这封他认为会饱含爱意的信,从容赴死。
……
她的手太过用力,都将腰带拧断了。
景寂让着紫衣的那个ฐ小丫鬟,把腰带拿给她。同时请穿黄衣的那ว个,去请她们的夫人过来,说是她想当面拜谢。
她在卓父卓母的劝说、哭闹和跪求下,咬牙变卖了田家累积数代的家宅和田地,挖空家底,凑了十万两银子给卓成君。然后与卓父卓母住进了卓家的小茅屋。
将军府中,卓成君抱着年轻貌美又高贵娴雅的妻子,做梦都在笑。今日是他出生以来最开心、最荣耀的一天!
景寂想着,那ว王琛将会大理寺任职,从前他就是大理寺少卿,如今立功返京,不说升官,起码也会官复原职。他还与郑阁老有隙。这就是她要找的位高权重的清官!
景寂有些心烦和头疼。
但要替田素心伸冤,惩治卓家人,还需要借助外力。因她如今的魂体虚弱不堪,几乎无法动用魂力施法。且这周朝的天道禁制特殊力量,她一旦使出魂力攻击人,便会被天雷击碎而死。
到底是谁?对这样一个弱女子,下手这么狠?
他在外赚回的钱财,一大半都上交给了因大儿读书无望而倍感失落伤心的嫡母,希望银子能抚平她的创น伤。平时还在常在外淘些名贵的绸缎、珠宝玉器等,孝敬章氏,让她开怀。
章氏对此,的确很开怀。
她为ฦ了装得更真,哄好洪之ใ良这个庶子孝顺她,冷落了自己那不成器的亲生儿子。此举虽令洪之ใ良和洪老爷很受用,但却让被章氏和洪老爷溺爱多年、心胸狭隘的洪之善大怒。
洪之善因此更加不爱念书,他完全不想辛苦自己,给偏心的父母的争气。他在府中看到เ父母疼爱夸赞庶弟,贬低自己,很不乐。便弃了书本,跑到外面花天酒地,终日流连赌坊、戏园和花楼ä。
章氏见亲儿如此不上进,怎么劝说、打骂都不听,她心急火燎,便做主将娘家侄女许配给洪之善,希望儿子成亲后,能ม收心上进。
可惜,洪之善纨绔成性,娶妻后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甚至搬去了花楼ä和赌坊住。
章氏简直快被这个孽子气死。她狠下心,命家丁将他绑回洪府,求洪之良走他的关系,用银子将洪之ใ善塞进了江浙最好的书院——松麓书院。
希望洪之善能在书香绕山、英才大儒满地的松麓书院,受到熏陶,慢慢开窍。不说进士,给她考个ฐ举人回来,让她当一回乡绅老太也好啊。
免得每次出门都被那些官绅太太嫌她是商户,看她不起,让她抬不起头。
洪之善被送进全封闭教学、条件艰苦朴素的松麓书院后,起初在里面大吵大闹了一段时间,想惹怒山长和先生,让他们将他送回家享福。
可惜山长和先生们见惯了他这种纨绔大少,有的是法子收拾他。加上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让洪老爷和章氏大为失望。这对向来宠溺他的夫妻一致狠心,对他写信回家哭求离开书院的家信置若罔闻,任凭书院先生和山长折腾、磨砺他。
不过短短三月,洪之善便息了胡闹的心。虽念书不甚用心,但至少也消停下来,偶尔翻翻书,做做功课。尽管没什么进步,但他肯读书,还是让章氏和洪老爷大喜。
章氏因此十分感激庶子,她帮着洪之ใ良劝服了固执的洪老爷,让洪之良顺利娶回了心上人——一个教书先生家身有顽ื疾的小家碧玉。
可惜,朽木终究是朽木,不论生长条件再好,也不会成材。
洪之ใ善最终还是因多次作弊,屡教不改,被书院开除。而他的坏名声也传遍大江南北,没有书院愿意收他这种道德败坏的烂学生。
于是,他只能卷起包袱,灰溜溜回家。
……
景寂看到怜香这段记忆,知道她就是在章氏收到เ亲生儿子被书院开除,名声臭遍四方的消息,急怒攻心,绝望地大吃大喝,把自己灌醉。那ว日恰好是她在章氏身边服侍,无心听到了章氏的“醉后真言”,才知她居然如此恶毒伪善!
怜香骤然听到เ惊天秘闻,很是心惊胆战了一段时间。那晚她服侍章氏上床入睡后,瑟瑟发抖地回到เ自己的小房间,几乎彻夜未眠。她怕章氏第二日醒来后,回忆起来,把她灭口。
她终究是幸运的。章氏因醉过了头,第二日醒来把前一晚的事儿,说过的话,都忘了干净。怜香因此逃过一劫。
单纯善良的她,对于是否要揭发章氏的恶行,也很是挣扎过。
可那时怜香的卖身契,还被章氏抓在手里。她为人胆小更怕死,只想平平安安、默默地挣钱,为自己赎身。犹豫多时,还是将那些真相埋在心底,并没有对旁人说。
再说,洪老爷和洪二少早被章氏哄骗住,对她深信不疑ທ。若她贸贸然跑去告诉他们,章氏有多恶毒,他们定不会信。只会说她用心险恶,诬陷主子,反过来严å惩她。
当然,她也怕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被章氏发现。让她也一把毒药,让她彻底消เ声。
景寂看到此处,对怜香的谨慎很满意。若那ว时她开了口,如今恐怕她的坟头都长满草了。她也就没有机会找回嵌入怜香神魂中ณ的自己的魂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