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在古代，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乱世妖姬！
如也这下才真的被吓到，整个心都提起来了，左手拳头一捏，右手下意识伸出去，好一个“尔康叫紫薇”的经典造型：“哎，你……”
“你不吃醋？”
如也知道他这是委婉地拒绝，只能看着他的车驶离视线。
看着她那ว个小自卑的模样，佘檀舟心里无奈地摇头，想起那次她在他副驾驶的哭，梨花带雨，稀里哗啦，眼睛、鼻尖都是红的，那样凄惨，那样委屈。
“能别马上就去学校改报告么เ，我都还没吃饭呢。”如也哀求着，真够可怜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那么，我即将让你的欢乐提升一个档次。”
“在绍兴？”佘檀舟嗓音放低了，温和而富有磁性。
那段日子，如也都不敢回忆。
“哎……你怎么来了……”如也有点惊喜，外加小羞涩。
佘檀舟把如也睡前折好在椅子上的衣服一件件丢给她，“穿上，跟我走。”
佘檀舟可能ม是不太想继续跟柳少海讨论轻舟的事，“中俄军演时，您与我父亲的合照我看了，两个风采都不减当年。”
“别装傻了。”何斯琛嘿嘿笑着，“诺亿之星有五千元的奖励，加上你这个月的提成，是你上次卖月饼的三倍呢。”
“不为什么，就是不能亲！”如也挣扎，又被按紧，哎哟哟，这可怎么办，人又晕，胆又颤，只剩下本能在反抗在逃避。
蒋萱点头答应。
如也坐在地毯上，捂住自己的嘴，唇膏有一半都沾到他唇上去了。
婚宴开始前半个小时，是宾客最多的时候，佘檀舟就那ว样站在窗边看，如也也趴在窗口，时而伸头看看楼下，时而疑惑地看看佘檀舟。
手中的手机被人抽走了，如也呆呆地转头，见已经整理好衣服的佘檀舟皱着眉盯着她的手机屏幕。
她今天……是特地穿得如此诱人，好一击必中吗？佘檀舟皱皱眉。
“不幸福。”如也故意逗她，“没有醋。”
“是吗？”
那时，如也对于翎的喜欢纯属花痴，只是没想到，在多年后的今年，在于翎身上，如也竟然还有一如当年小女生般的青涩情愫。
考公务员就好像搞农民起义，考上了，你就当皇帝ຓ，没考上，别说当农民了，说不定还有杀身之ใ祸。有多少鲜活的小生命，死在高考后，死在公考前，死在司考时，死在纸巾中。
上有天堂，下有……绍兴？如也的嘴角抽了抽。
不断懊悔自己้不该讨价还价的如也在周围大妈的议论声中明白过来佘檀舟的意图——“那姑娘看上去挺清楚的，居然干这个？”“是啊，还当街要价，五百八百的，有伤风化啊。”“结果人家还嫌贵不要了，啧啧啧，这个社会啊……唉！”
服务员把炒空心菜、炒小白菜和炒苦瓜端上桌，相亲男凌某夹了几片白菜塞进嘴里嚼得天崩地裂掷地有声，然后带着几分骄傲，几分得瑟，几分唯我独尊，几分家祭无忘告乃翁的表情回答：“我们公务员福利好，能养老，说出去倍儿有面子，哪个人不哭着喊着要？你又不是公务员，如果没有房子，谁愿意跟你过。”
“小姚，你过来。”于翎站在门口，对如也招招手。如也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男ç的走进派出所，香港人一见他，就像看见宝贝一样大喊：“看！那ว就是我的助理！”
过了大概十分钟，如也手机标注“佘老师”的号码回复了一个字：“好”。
如也此刻并没有意识到เ她的导师其实是一个ฐ多么杀人不见血的人物，一直沉浸在哎呀我完蛋了的悲剧感甚至惨剧感中。
不是所有的奥迪都是a6，不是所有从车上下来的都是前男ç友。
如也正襟危坐，清清嗓道：“……校园代理。”
“癌症。”潘璞玉抢答，“淋巴癌。”
唐月问：“明天有许夫人的追悼会，院里的老师几乎都会去。璞玉，作为许教授的‘嫡系’学生，你也得去吧？”
潘璞玉点头，“你们也陪我去吧。”
如也想到自己在哈尔滨，想踩佘檀舟却意外踩到เ了许邵ๅ山，一下子对他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愧疚，连忙点头。
一上午的实验课就在仪器偶尔的碰撞声和同学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度过，下课之后，如也猫腰从佘檀舟身边走过，他下午还有本科生的课，中午打了个电话给她，恰好也是让她明天与他一起参加许夫人的追悼会。
“我跟璞玉一起去。”如也躲在厕所里接电å话，“还有唐月……”
“好。”
☆☆☆
葬礼都是沉重而悲伤的，来悼念许夫人的男男女女都穿着黑或白大衣，亲戚大多是痛哭失声的，朋友大多是泪眼朦胧的，同事学生大多是表情哀伤的。佘檀舟、蒋萱和院里其他教授、讲师站在第二排，都低着头表示默哀。
许劭山在妻子的遗体前念悼词，屡次抽噎ດ。
如也虽不认识许夫人，她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想起自己้爷爷的葬礼，也是这般压抑而绝望。人死了真是什么都来不及了，许夫人过早地逝去，许劭山好像在几天内老了许多，也佝偻了许多。
许夫人的遗体就要送进火化箱前，许劭山和儿子两人情绪极度崩溃，多少人拉着，才没有扑到铁门那里去。如也远远看着，触景伤怀，十分揪心。
有人在议论许夫人生病时，许劭山对她的照顾ุ和关怀，说许夫人这一辈子值了，只是独留许劭山自己一个人度过晚年，可怜了些。就算男人再坚强，毕竟也有创伤。
如也心里默默点头，最后留下来的那ว个人，不见得就享受长寿的乐趣。就好像余华的小说《活着》里那样，主人公福贵的父母、妻子、儿子、女儿、女婿等都因为各种原因去世了，他却一直活着，用笑的方式哭，以活着的方式死去。
果然这人生大戏，最后不过是一个字，散。
回头，只见佘檀舟从怀里掏出烟盒，叼了一根出来，点上，转身走到一边，默默抽着，依旧让人感觉优雅中带着忧伤。一根将尽，他摁灭，又点了一根，边抽边往远处走，很远很远了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