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全都站了起来躬身相迎,除了我身前的那位。他坐姿不改,犹如老僧入定般气定神闲。而我身侧的无忧等三人均摆正了仪容肃然挺立,那架势不由令我想起了高呼“威แ武”的衙役。
尚未待众人从惊艳中回神,这二人已经来到了厅堂中央,齐声道贺,“万德芙蓉恭祝老夫人瑶池春不老,福寿永双全!”
正堂里已是宾客云集,放眼望去一屋子的绫罗绸缎、金银珠翠,自古大家族的聚首不就是拼个你富我裕ษ嘛!
她紧ู紧握住我的手,不放心地交代,“姐姐这些日观察下来,主子对你是用了真心的,你可千万别错过了。还有子骞,他功夫好,又是专门保护你的,平日不要离他太远,也不要总躲着他,其实他是外刚内柔的好人。”
队伍冒雨行了一段,前方突然停了下来,一问才知霍大少爷夫妇乘坐的马车陷进了坑里,几名壮汉用尽了全力都纹丝不动。我和乐清相视而笑,天意!果然,很快地队伍又向前了,前方有人说少爷少弃车了。
“这也是我想问的。”面对霍大少爷咄咄逼人的质问,主子一句挡了回去。
“喂,松手!他们走了。”温热的气息吹在耳畔有些痒痒的。
“有!”掌柜的跑进里屋捧出一只银盒,介绍说,“前日东家刚从天景国带回,这可是出自齐圣之ใ手,世间绝无仅有。”
“我们相识已有五年了吧?”
“姑娘只要记住,姑娘少一头发,子骞就断ษ一指头;姑娘伤一指头,子骞就废一只胳ฑ膊。”他一脸严肃,声音洪亮如钟鼓,容不得听者有半分懈怠。
未几,小蝶领ๆ了两人进了花园,一位青衣简衫侍从打扮手捧长盒,另一位头戴金冠身着紫ใ袍,锦袍上用银色丝线绣着一只腾云而起的麒麟,不用说,这位就是世子了。
正当我满腹怨懑之时,他的目光落在了霍皖喾夫妇身上,“以后若是再肆意欺负我的人,必不轻饶!”声音不大,却力如千钧,加上那ว凛然威仪令人不敢轻视。
乐清看着我,忽然猛掉眼泪,我朝她笑,她哭得更凶了,最后掩面夺门而出。
“哟,花总管大驾光临啊!只不过是有些不知死活的私偷了祭品,大伙儿商量着如何处罚呢。”李妈扯开红唇笑说,那笑假得令人作呕。
“秋雁,发生了什么เ事?”远远飘来李妈高亢的嗓音。
跟她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เ厨房,她跟专管杂事的黑子撂下一句“有什么活尽管让她做”就娉婷婀娜地走了。
书桌的笔架上挂着各式毛笔,我从中ณ挑选了白云笔,几下钩、点、染,一幅写意国画已跃然纸上。
“我很傻吗?”
“满门抄斩诛灭九族。”他闭上眼,将一切情绪敛在眼底深深纠缠。
我拉起茵茵,拍掉她衣服上的灰尘,睇了一眼无忧。这小子还在地上发愣,遇见我的目光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单手挠着后脑不好意思地憨笑。
“爱究竟是什么?真有那种教人生死相许的爱吗?”他喃喃自语。
或许是沉寂的夜色更容易让人相信童话,因为此刻人总是最脆ะ弱需要安慰的。我竟然真的开始相信他们所说的是真的。
一会,门开了,茵茵像只快乐่的小鸟率先冲了出来,边跑边喊“干娘”,扑进我怀里。
我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堆食材,还有一只活生生的乌ไ骨。我双眼发亮,问道,“这是哪来的呀,全是好东西啊。”
“为了何事争吵?”老者叹气,问道。
“要不哪天绣好了,我替你给他?”知她不好意思,我索直截了当地说。
“我哪里猜得到啊,姐姐老是欺负我。”无忧一脸不满,肩膀也耷拉下来。
我扯起外裙,捏了一角白色衬裙,使劲地摩擦那块墨渍,白布一下染上了黑色。这明摆着冤枉我嘛ใ!
见我们进来,主子放下书卷朝我看来,问道,“什么เ事?”
她破涕为笑,带着哭后的沙哑说,“茵茵该醒了,再晚了就要尿床了。”
他低头堵住了我的嘴,霸道的气息瞬间掳走了我所有的感官,我被突如其来的气势失去了所有的神智,天地间只剩下他滚烫的呼吸和唇齿间源源不断的侵占。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总算等到了他们出来。
为了避人耳目,我们选择了从后门进墨竹居。先生见我索ิ半天也没打开那扇斑驳的竹门,一个飞身攥着我越过高墙稳稳落地。
“你,你,你干什么?”见我靠近,他摇着兰花指直往后退。
我本无意干这偷听的事,但若突兀地站出来恐怕更是不妥。等到她们走远,我默默地起身,拍了拍沾着草屑的裙角,往回走去。
心情轻松许多,我朝他一笑,说道,“这样汤色的茶可是价格不菲,用来给我喝不会把你喝穷啦?”
“没有。”我像做了坏事的小孩,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
“时间不早了,主子该回了,我们赶紧回去吧。”看着夕阳渐渐隐没,无忧担心地说道。
“姐姐、茵茵,快跑!”月清的声音远远传来。
“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们今天是来赏花的,不是吗?”霍澜依拉着欲哭无泪的芙蓉小姐坐下,吩咐道,“兰儿,将那盆前日凌王府送来的兰花取来。”
我家主子不惊不怒神色未改,眸底深不可测,似幽潭平静无波,却冷若冰霜,一股凌厉的杀气一闪而过。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想这个大少爷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那是你家主子酒量好,别人不敢和他拼酒。”我轻笑,转而问,“为什么不许我喝酒?”
原本我打算是就下她们后就各走各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