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蛋掏出作业本放在课桌上,见赵卫红又趴在桌上,占据了大半个课桌,还把胳膊肘伸到了他这边,于是就往旁边挪了一下。因为两人坐的是同一条板凳,只能挪一点,再挪就要从板凳上掉下去了,所以白蛋只得扭着身子写字。写了几个字后觉得太别ี扭了,一赌气就用手猛推了一下赵卫红的胳膊肘。
从学校往西不足两百米的西山脚下有一座抗战烈士纪念碑,也是拆了一座古庙建起来的。据上了年纪的人说,原来那ว里的庙叫做雹神庙,是一座很大的古庙,庙前村的村名即由此得来。如果细心点可以从纪念碑碑座上和四周的围墙上发现几块砌在里面的原属于古庙的石碑。
每天早上父母和哥哥姐姐去出工ื的时候,黑蛋就要在家里把粥熬熟,吃完后跟白蛋一起去上学。而白蛋是家里唯一的男ç孩子,所能享受的最高优待就是早上可以睡会儿懒โ觉。
“皇帝天天都能吃好吃的吧?”
刘铁柱的父母听说儿媳妇又给他们生了个孙子,高兴得不得了。铁柱娘催着老伴赶紧去把早早就准备好的十几斤小米拿出来,老两口拎着小米领ๆ着春生就来到刘ถ铁柱家。
“我倒是想了个办法,常言说远来的和尚会念经,所以我们就去外地找一个人来说服大家不要再迷信狗鞭的壮阳功效,那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宋玉萍听到有人在叫先答应了一声:“唉!”然后歪着身子探头向外院里看。“哟,是大虎二虎啊,来,进来。”
昨天中午长顺去李福财家借镐,李福财当时正在吃饭,他告诉长顺镐就在柴房里,让他自己去找。长顺ิ到了柴房里拿了镐,转身要走出柴房时,一低头看见墙角一堆杂物里丢着一个锈迹斑斑带着锯齿状狼牙的铁夹子,就走过去弯腰把夹子拿了起来,出了柴房冲着屋里喊道:“福财叔,你的镐我拿走了,还有你这个夹子我也拿去用一下。”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由于受传统保守思想的影响很深,乡下人向来是喜欢有二说一,但在计算年龄时却有点浮夸,总要说虚岁,即便是腊月三十出生的,到了正月初一也要说成是两岁,就好象是多说一岁就占了好大的便宜。这一点跟城里人恰恰相反,毕竟城里人见识广,接受了先进的外来文化,所以在与人交流时是喜欢有一说二的,这叫做勇于表现自己,张扬个性,不过每当提及年龄时,城里人却又会谦虚起来,换成了有二说一。在不经意间,中国传统文化对他们的影响就露出了马脚。这充分证明了中华文化有着顽强的生存能力,它是不会轻易被外来文化完全取代的。从另一方面讲,城里人金贵,更加珍惜生命,把自己的年龄往小里说,可能也是一种心理暗示。
河边的沙滩上,一个披了一头脏乎乎粘结在一起的长发穿着一身破棉裤棉袄的人,低头蹲在那ว里,两手在地面上摆弄着石子——那是讨饭的“老牛”。
“老牛”身上那件破棉袄的袖口已经烂掉了,前胸和后背也都有好几处破口,露出灰色的棉絮。而棉裤ไ的裤裆和膝盖处也都有很大的破口,如果不是那层棉裤ไ里子遮挡的话,屁股早就露出来了。
村里没几个人清楚这“老牛”到底是什么เ人,只听说是个很有文化的人,在批斗会上疯掉了,后来就走村串户四处乞讨。老牛在附近几个村里混得人缘不错,至少不讨人厌,因为ฦ他从来不说话,到人家去乞讨时,只是站在门口盯着人家的饭桌看,所以只要主人家剩下了饭菜都会给他一点。
老牛吃饱后,喜欢蹲在地上用石子摆字,他摆的字没人认识,村里的大队会计说那是篆字。
在老牛出现之前,村里还来过一个讨饭吃的,外号叫做“羊头”。“羊头”姓杨,跟长顺ิ老婆二凤是同一个村的。这人说疯不疯,说傻也不傻,因为好吃懒做,所以很早以前他就开始四处乞讨,十多年前他经常来庙前村要饭,与老牛相比,“羊头”混得可谓极差,一来是因为他经常手持那根三尺来长的木棍追得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小孩子们四处乱跑,二来是因为ฦ这家伙还很好色。
当年赵贵喜的老婆耿金梅经常莫名其妙地肚子疼,当时村里的合作医疗还没办好,也没有象点样的医生,耿金梅只好四处打听寻找偏方,可是试过好多偏方แ后仍不见好转。后来有人对赵贵喜说“羊头”会看病,赵贵喜根本不相信,一笑了之。
再后来一个外地人从庙前村经过,打听去孙家庄的路。人们问那人去孙家庄干什么,那ว人说去找“杨先生”看病。因为从来没听说过孙家庄还有个名气这么เ大的“杨先生”,所以庙前村的人很好奇,于是便围住那人刨根问底地问了起来,当那人便把“杨先生”的相貌特征详细说了一遍,人们这才明白他说的就是“羊头”,于是纷纷嘲弄那人。
“羊头还会看病?羊头要是会看病的话,那狗都会长犄角。”
“就是,你家人是不是急傻了呀?就算是有病乱投医,你也得找个ฐ象样的人看呀!找个‘羊头’看病,他要不把聋子治成哑巴才怪呢。”
那人见人们不信,便说出了好几个被羊头治好的病人,都是真名实姓的,并且说他亲眼看见是“杨先生”治好了他们的病,于是人们相信了他说的话。
后来又有人添油加醋地把这事告诉了赵贵喜,赵贵喜也有点儿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