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还让摘了不少给京城里送回去,一部分留在府里吃,一部分就送了几家处得好的朋友家做土产。
昭元四年,朝堂上的大事就是为ฦ小皇帝定帝师的问题。
又各种面脂手脂都是用的宫廷里的好方子配的,嘱咐照顾衡哥儿的丫鬟日日里都要给他用上,怕他干得皮肤开裂,而衡哥儿有的,自然少不了许七郎。
桃花庄上比扬州城里要凉爽不少,夏天也不算难熬,八月初,天气已经稍稍凉爽了,而且运河两岸正好是秋收的尾巴上,收秋税还没开始,运河里的船,也不算特别繁忙,正好上京。
衡哥儿转过身就走了,不再理他。
“衡哥儿,你父亲来了信,派了人来接我们娘俩儿进京去。”
所以许氏住在许家,那是皆大欢喜。
大太太对姑奶奶特别好,十分亲近,也无不与此有关。
衡哥儿道,“亏你能起出这种庸俗的名字来。”
许七郎却一本正经地说,“能省一点是一点吧。我随着父亲出门,看到街上沿街乞讨的孤儿,衣不蔽体,面黄肌瘦,虽然现在已经是三月了,但到底夜里也是冷的,不知他们夜里怎么过,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一句话,父亲时常在我们面前说起。”
听说有樱桃,许七郎就来了兴致,“那我们去摘一些吧。别人送上门来的,哪有自己摘的好呢。现在时节还早,想必早樱桃也还酸,不过我记得姑母这里一直有玫瑰糖浆,先用冰镇了这樱桃,再将玫瑰糖浆淋上去,那滋味,衡弟,你以前吃过吗?”
说着,又往外看了一眼,“衡哥儿今日就不要去前院书房上学了,也给朱先生说好了停课一天。”
季大人年过而立,膝下只有三个女儿,这三个女儿还是姨娘生的,许氏同季大人成婚十二年,肚子里一直没有消息,前一年,在京郊的香枳寺里许愿求子,没成想两个ฐ月后,就被诊脉摸出有孕,许氏心愿得逞,一边好好将养,一边念佛祈่福,连家中一应事务,都交给姨ถ娘去管。
虽然他的灵魂有过现代人人平等的思想,但是在这巍峨的建筑之前,依然莫名生起一种要跪伏在地膜拜的感觉。
他腿短走得慢,季大人也不得不放慢了脚๐步,让他一直走在自己้的身边。
因为是在宫中,要求人要做到的是目不斜视不四处打望,但是衡哥儿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四处偷偷瞄了瞄,只看到宫中禁军穿着盔甲列在两边,给人森严肃穆之感。
走过门洞,已๐经有太监和宫女等着引领,领宴的女眷被太监领着和他们并不走同一条路。
衡哥儿多注意了几眼往另一边走的女眷,女眷都穿着隆重的礼服,年龄并不小了,脸上画ฑ着很厚重的妆,端着脸,面无表情,甚至看不出美丑来,衡哥儿也不知是自己所见到的这几位是这样,还是有着诰命身份的女眷,到最后都会是这幅庄重而隐含威严的模样。
因为他去看女眷,脚下不由一绊,差点摔倒,还是他自己赶紧稳住了,不过旁边的季大人和小太监都停下来看了他两眼,衡哥儿赶紧垂下头紧ู跟了两步,季大人虽然没说他什么,但是也明显显出了不高兴,衡哥儿只好更加小心谨慎。
除了他,也有其他的大人带着的孩子,大多是十多岁,也都像他一样被训得规规矩矩地跟着,当然,也有胆子大的左顾ุ右盼。
季大人一路遇到几个ฐ大人,也都只是淡淡打个招呼,走了不短的路,才到了蓬ศ莱池旁边的凤翔殿。
蓬莱池是一个ฐ很大的湖泊,沿着湖边修着回廊走道,连接着亭台楼阁和殿宇轩榭,遍植各种花木,宛若仙境。
凤翔殿是蓬ศ莱池旁边最大的一座殿宇,周围连接着偏殿和楼台,宫宴大多数时候是在这里举ะ办。
季大人领宴的次数应该不少,所以十分熟悉程序,按照小太监的引领,就带着衡哥儿在一边的椅子上去坐下。
季大人来得算早,殿里坐着的人还不算多,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季大人带着衡哥儿去一一见礼ึ,衡哥儿人小,又是晚辈,几乎全程都是垂着头在行礼ึ,见到的孩子,都要比他大不少,衡哥儿将注意力更多放在他们身上观察他们,这些孩子,都是高官贵戚之家的嫡子,又被带进宫来,大多都是人中ณ龙凤,少见纨绔之人,即使真是纨绔的,在一大堆老大人面前,也要装得规规矩矩。
遇到有孩子对他见礼,衡哥儿也都规规矩矩还回去。
很快,他在人里看到เ了之前抽过他家马头的那个少年,赵致礼ึ一身紫色云缎圆领ๆ大袖,十四岁的他,已๐经身高体长,气势很盛,面部轮廓很突出,只是神色里带着的戾气和倨傲,完全没有收敛。
他跟在他的父亲身边,对着长辈行礼时,他依然一副臭屁的表情。
衡哥儿多看了他两ä眼,他就感受到了,朝衡哥儿看过来,衡哥儿人小,赶紧躲到了另一位大人的旁边去,赵致礼没有发现他,皱了一下眉就又转开了视线。
衡哥儿没想到他的感觉这么灵敏,于是不敢再把自己对他的厌恶表现出来,只是乖乖跟着季大人。
殿里点着数百盏儿臂粗的大蜡烛,将殿里照ั得亮如白昼,辉煌不已。
很快,有礼官唱礼ึ,皇帝驾到。
大家都回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