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整理整理衣衫,没觉得冷,只觉得满心舒爽。她向来喜欢下雨天,即便雨天出行踩了满鞋子泥巴,也还是欢喜。
“放心,我自有分寸。”戴言没有多解释,只是拍拍夏湘的头,笑容不着痕迹。
“怎么做是你的事,护你周全是我的事,即便你把夏府闹得鸡飞狗跳,我也不会让人伤了你。”戴言声音轻轻柔柔,却让人毋庸置疑。
“起来起来,起来说话,你要跪跪你家主子,别跪我!”夏湘皱着眉头冷哼了一声。
赵姨娘却耐不住了,凑到杜广身边儿问:“二爷,那小子谁啊?是您身边儿的小厮……还是哪家的小爷?就是跟姝å姐儿说话儿那个……刚我还瞧见您跟姝姐儿聊得开心,怎么这会儿跟那小子聊上了?”
夏湘点头:“还得劳您帮着找些手脚麻利的小丫头。”
等四喜出了屋子,反手关上房门,夏姝也穿好了衣裳。
夏湘心下狐疑,这丫头又唱的哪一出?她怎么เ还要晨昏定省给自己请安?自己又不是老太太!她一大清早就下山跑了来,到底是打的什么เ主ว意?
老太爷咳了两声:“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๒。”
反正夏湘又不会去问古奇。
乳娘叹了口气:“大小姐,我都找不着您的影儿,听说您常往竹林馆跑,也不知您都在忙什么。如今您都十四了,再过两年合着也该嫁人了,总这么乱ກ跑实在不是个事儿。原本,张罗出这么大个买卖,您就不该露面儿,可如今,那些夫人小姐们都认得您,想瞒着也瞒不住了,只是……山庄上人多眼杂,您往竹林馆去,实在不妥。”
虽回过神来,心里却依然震惊。杜苍怎么เ也没想到,夏湘有这么เ大的本事,能将御水术用到这种地步。他一脸正色,心里却抑制不住地欢喜,心想,自己真是鸿运当头,捡了个宝贝徒弟。
“啊?”夏湘脱口而出,方觉失言。
夏湘“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往生活馆的方向跑去。
“你……你问我?”夏湘有些害怕。
夏湘脱口问道:“那你说,村口老栓家二儿媳妇儿肚子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我有什么鬼?”夏湘扬起小脸儿,气哼哼说道:“不过是来告诉你,那些蚌再不捞出来就要老死了!咱们是时候采珠了!”
“你帮不上忙,我是去找些往日家里的老掌柜。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都还在不在。前些日子找到เ了两ä个,日子都挺清苦。我总要帮帮才是。”顾五爷叹了口气。
正欢喜着,就听到院外一阵打斗声。
李毅累็的腰酸背疼,老太爷才伸了个懒โ腰,瞧了瞧窗外:“天色不早了,咱也该回京都了。你跟我一道儿回去罢。路上还有个人陪我说说话儿,不然。这一路腻歪的紧,只能坐在车厢里打瞌睡了,哈哈。”
院门外,张家人离得老远,站在黄杨树下,一个个ฐ恭恭敬敬,再没了来时的跋扈模样。
肥婆娘骂起来没完,戴言倚在门口,眼底越发阴寒。周玉年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要动手,夏湘却摇了摇头:“让她骂……”
见采莲跟来了,夏湘板着的小脸儿便有了笑意:“让你多睡会儿,怎么这么大会儿就醒了?”
“你若瞧着张家好,你便嫁过去给人做小,别惦记采莲!”夏湘又喝了口粥,压了压心头怒火。
金钱斑一声惨嚎,晕了过去。
有几个胆子小的,瞧着对面五六十人,已经吓得两ä股战战了。
再看自己这边儿,新郎官一人难敌众手,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几个跟着接亲的小子也都挂了彩,瞧样子是撑不住了。
周玉年摇摇头,笑道:“顾ุ五爷可不傻,还能被你忽悠了?”
夏湘重又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水:“今儿叫你来,不是跟你打商量的。而是让你明白明白,我夏湘定下的事,还轮不到เ别人在一旁้叽叽喳喳。采莲是我的人,更轮不着别人数落谩骂,戳心窝子……”她冷笑一声,继续道:“亲娘也不行!”
戴言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
红姑连忙笑着附和。
“呸,”采莲啐了口,又羞又恼跺了下脚:“你这不知羞的小蹄子,也才比我小一岁。你是生怕大小姐过了年不给你找个ฐ好男人,才忙着把我往外推是不?”
戴言忽然笑了起来:“不骂我是白眼儿狼了?”
本不该让他跟着来的,本不该……
不是抓着庄上野小子的事不放吗?不是对私生女的身份讳莫如深么?你是夫人又如何,是公主又如何?我说的句句都是奉承话,你自己多心怪谁?要治我个什么罪?
“怎么会不认得?妹妹给我的平安符,一直随身带着,上头绣的花样子实在有些粗糙,可看得久了,竟比旁的绣品都来的顺ิ眼。也不知……是为什么เ。”夏湘站起身来,望着姝姐儿微微一笑,姝姐儿心里一酸,眼睛便有些红了。
这一说,乳娘便松了口气。
“二东家?”大皇子乐了:“白玉京的二东家?”
让夏湘纳闷儿的是,夏安再没来过庄上,也未跟富贵提起夏湘。只是一味沉默着,接受着京都里的流言蜚语。
“赚钱是第一要紧ู事!”
然甫一退到门口,便撞上了戴言。
柔姐儿一听,立马跳了出来:“那我呢?不带着我吗?”
世子爷对小姐言听计从,又身份尊贵,将来,若嫁给世子爷,世子承了宁王的爵位,大小姐也会封个一品诰命罢?
戴言坐直了身子:“等明儿你醒酒了,我再告诉你。”
没爹没娘又如何?戴言望着夏湘的小脸儿,顿时笑不出来了,心里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