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心里默默念着:二管家,委屈您了。
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周玉年竟没有辞馆,依然老老实实给自己做先生。只是近日府上忙着为ฦ自己请大夫问诊,实在没什么机会见到这位先生。
正此时,周玉年还未开口,乳娘便风风火火跑来,一副过年吃饺子的欢喜模样,夏湘心里咯噔一声,心道不好。
柳姨娘坐在床边,见四周无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没见过拿巴豆当饭吃的。你拼了命便罢了,也不顾念着姝姐儿?有你这般做娘的?”
看来,日后还要再下一次厨,给苏姨娘、夏柔和祖父多做几个才是。
想来自己้也真是胡闹,竟因着一个ฐ八岁小姑娘的承诺,便颠颠儿跑来给人家做先生,还苦哈哈地去求京都那些有名的铁匠做了这个奇奇怪怪的铁锅。
可夏湘的马步功夫可没那么好。
既是自己费尽心思挑选的先生,总不好如此快就否定对方的品格,夏湘不是对周玉年有信心,而是对自己有信心。她向来自信,就像前世,父母出海未归的时候,她年仅六岁,却依然自信能够好好活下去。
再也忍不住了,夏湘蓦地滑下石阶,将小小的身子沁入池水里。几条小金鱼吓得四散游走,她圆滚滚的小脸儿在水中ณ笑的十分畅快。
苏姨娘摇了摇头,忍不住笑着将女儿揽在怀里,慢慢锁紧ู了眉头。柔儿姐这丫头,没心没肺,只长了个ฐ吃心眼儿,让自己如何放心得下?
碧巧暗暗叫苦,心中ณ默默念叨着:老爷老爷,您可早ຉ些回来罢。夜里凉快是凉快,可受不了蚊子啊。再说,不等熬到夜里,小姐可能就中暑了!
采莲和乳娘心惊胆战了一整天,这会儿见她二人活蹦乱跳地回来了,心中ณ大喜,一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犯起了困,坐在那里频频打盹儿。
周玉年将没吃完的东西打了包,准备带回家里去,所以落后了些。
面色不善啊!
李毅轻拍了拍桌子,俯下身来,盯着夏湘大大的眼睛,神秘兮兮地笑道:“还真有人提出过这样的要求,你猜怎么เ着?”
李毅跟在后头,半步不离,追着问问题:“你这是要去哪?若遇上歹人劫匪怎么เ办?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你直管开口。你是何时出来的?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对嘛,自己是出来找先生的,又不是出来疯玩儿的。若三日后父亲回府,又给自己找了个老古董做先生,岂不糟糕?
苏姨娘看了眼碧巧手上的绣线,狐疑地问:“我记得,针线房里属这几个颜色的绣线最是多见,怎么才两日功夫,就都没了?”她顿了顿,不由皱起了眉头:“莫非府上有些个ฐ手脚不老实的,连个绣线也要摸了去?”
父亲抬起头,用手指蘸了些凉茶,轻轻揉了揉紧ู皱的眉心,笑颜慢慢舒展开来。
这狗屁的京都,狗屁的文人!夏湘不由á腹诽。
转身抬头,夏湘蓦地望见乳娘那ว表情,顿时想捂脸。乳娘,您就算高兴,能ม别ี表现得如此明显吗?已๐经乐得合不拢嘴,像要过年了似的。就算您再高兴,湘儿也不愿高攀丞相府这高枝儿啊!
李毅呆呆望着杜广,像看傻子一样,心中暗想,这是什么状况?求着我抢他媳妇儿么?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自家女儿如此心胸狭窄、焦躁跋扈,做娘的自觉脸上无光。
“这孩子,也太小心了些,”夫人随口嗔怪了一句,将目光重新放到苏姨ถ娘的身上,不知为ฦ何,她竟隐隐觉着,这个苏姨ถ娘要比她身边那个ฐ小家伙儿好对付的多:“听说,您得了扇子,便一直扇不离身,今日怕也带着了吧?便拿出来让大家欣赏欣赏,如何?”
瞅了眼苏姨娘,又看了看夏姝……夏湘摇摇头,还是一视同仁的好。
对杜广的反应,夏湘很满意。
然而近日来,母亲和父亲总是提起夏湘,提起那个ฐ不招人喜欢的名字。
却忘了一点,哪个战战兢兢的八岁小姑娘说起话来这样流畅,有条有理,不急不缓!
先不说丞相府门如何古朴大气,那高悬的烫金匾额如何精致华贵,单说门口这俩石狮子,与自家门口儿那俩一比,自家那俩就成了幼狮,而丞相府门前的,却杵着一对儿狮子王。
原本,是让夏湘成为姝å姐儿的陪衬。如今倒好,短短几个月,那小蹄子便得了这样的好名声。加上嫡庶之分,恐怕姝姐儿去了也不会好过,闹不好还会遭到เ不少白眼儿。
一丝清风很应景儿地从地面拂过,夏湘微笑,将扇子递给父亲。
给自己解读书文,想来是祖父十分乐意做的事情。夏湘这样想着,双手扶着水池边的石阶。石阶在日光照拂下,触手一片温热,让夏湘感觉很舒适。
多出去见见世面总是好的,说不定哪个ฐ权贵家的夫人看上了姝姐儿……
哎呦不错,连自己手下的丫鬟都知道心疼了。夏湘抿嘴笑着,甜甜的说:“碧巧,送去赵姨娘那儿,这豆腐,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了。”
终于,乳娘搬了个绣墩,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夏湘的小手,叹了口气:“那些都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家,总不该过问才是。你看哪家的女儿未出嫁前便巴巴地追问自己的亲事?”
已到了晚饭时候,乳娘本想再推脱几句,苏姨ถ娘却说:“留下一道儿吃晚饭罢,我叫厨房多做些。”说着,转身吩咐丫鬟去厨房,让厨娘多添几样夏湘爱吃的菜来。
跟自己这个长女相处,也成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让他觉得轻松而愉悦,甚至隐隐有些为人父的骄傲。
三人大为惊讶,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