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所耳闻,但他人品如何、学问如何还不是十分清楚,为父还需打探打探。”夏安复又摇起了扇子,目光却盯着墙角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三日,李毅依然在满京都晃悠。而夏湘,却乖乖站在夏府大门口的影壁后,穿的整整齐齐,默默等待着父亲的归来。
回到夏府,夏湘径直回厢房换了衣裳,好一番洗漱,才去了一日风尘仆仆,恢复了女儿家的温婉模样。
吃得酣畅淋漓,相谈甚欢。
语气不善啊!
“什么是闲散人才,怎从未听说过?”夏湘的好奇心终于又被提了起来,嘴上问着李毅,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隔了三张桌的周半仙儿,好似生怕一眨眼,这个ฐ闲散人才便跑了似的。
故而,碧巧算是被夏湘拖着往外走,把夏湘累的气喘吁吁。
真是憋惨了,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夏府大宅门里!
轻而易举,碧巧便拿到了出府的对牌。
夏湘见他不言语,便继续追问:“若妇德与孝道冲突,要遵守孝道还是妇德呢?”
半晌静默之后,宁王哈哈大笑,拍着儿子尚显单薄的小肩膀,朗声夸赞道:“果然是好辞句,绝妙的好辞句啊!这丫头真是天纵奇才,百年不遇,百年不遇啊!”
她心想,是您逼着我收下这璎珞的,是您主ว动将璎珞戴在我脖子上的,这会儿您摆出个愁容满面的表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怕个ฐ甚?”李毅抖落抖落身上的雨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又没让你现在娶ດ,那ว都是好多年后的事,你怕什么?能让个小姑娘吓哭,你还上个屁战场?”
您这样尊贵的身份,却充当一个话痨的角色,不觉得丢人吗?夏湘愁眉苦脸,夫人兴致高昂:“姑娘说得对,湘儿,你就卖我个面子,为ฦ这牡丹题首诗罢!”
夏姝抿嘴一笑,心想,就知道嫡姐没那样的本事。
乳娘瞠目结舌,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喃喃道:“我滴手,真有这样大吗?”
这就是自己那个传说中ณ未过门的妻子?那个四年前变得痴傻成了哑巴,四年后的某一天,忽然开口说话,且多出一颗七窍玲珑心,蕙质兰心的夏湘?
她确实从杜广的嘴巴里听过夏湘的名字,就是年儿前的事儿,杜广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不知在跟谁赌气,撅着嘴巴自言自语着:“我才不要跟个ฐ傻子哑巴过日子,什么เ夏湘夏臭的?肯定是个丑八怪!”
有点儿意思!
小妮子,你可要好好表现,争取把我的光彩压下去,让我从这莫名其妙的亲事里解脱出来罢。
近日来,赵姨娘十分恐慌。按理说,夏湘养的那盆茉莉早该枯萎衰败了才是,怎么偏生没有动静呢?这时候,夏湘不该急成热锅蚂蚁吗?
与画不贴合,总归不太合心。她又咬着笔头开始琢磨那首小词,仿佛跟那笔头有深仇大恨似的。
有时,夏湘觉得祖父的内心依然像个ฐ孩子,官场沉浮许多年,熬成大学士。然而,党派之争越发严重,祖父年纪不大,却主动请辞。或许不是害怕,只是想保住心中那ว一分刚ธ正不阿、冰心一片罢。
话说的漂亮,可落入夏湘耳中就变了味儿。
当然,她也知晓,作为正牌夫人的嫡长女,嫁入丞相府都要算作高攀,更何况夏姝是妾室所生的庶女。只是,身边多几个水灵灵的姑娘,自己้这肉乎乎的馒头样儿自然就被比下去了。遮掩遮掩也是好的。
乳娘不想同夏湘谈论这个话题,毕竟夏湘还小。于是,她想打个岔糊弄过去,便心虚地笑道:“那扇子,苏姨娘可喜欢?上头题了什么字?”
乳娘牵着夏湘和夏柔的小手,去见苏姨娘。
“那是当然!”
选定梅花,夏湘不再犹豫,尽量让握着毛笔的手更加沉稳一些。
乳娘和夏湘一左一右坐在榻上,中间摆着个ฐ小炕桌。
容貌虽称不上国色天香,也算得上小家碧玉了。柳心颐本也是个心气儿高的主儿,往日里也想尽了法子希望入了老爷的眼,可惜,几年来老爷就像忘了她这个人似的。
今儿送上门儿来,自己有什么理由不“疼惜疼惜”她们呢?
与此相比,老爷生气抑或发火,似乎都成了小事情。
从头到尾,除了夏安跟老太爷说了两句话,夏湘说了句谢谢父亲大人,就再也没人说话了。
虽是家宴,却依然秉持着食不言的“好”习惯。这让夏湘十分别扭,平日在厢房吃饭,她总是话最多的那一个,乳娘不知提醒了多少次,她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乳娘看在眼里,却深深叹了口气。这是乳娘第二次叹气了。
她们想说什么เ,夏湘心里很清楚。
乳娘连忙跑出门,头不抬眼不睁,紧紧ู跟在夏安身后,半点儿也没落下。
饶了你?可没那么容易!夏湘嘿嘿笑着,温温柔柔的,落入采莲的眼中ณ却感觉阴风阵阵。
“大义灭亲?谁才是亲呢?”夏安轻啐了口茶,意味深长地追问着,心里好奇这小妮子又会如何解释。
“父亲,您回来了。”她微微笑着,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乳娘心思一转,捏着扇柄笑道:“老太爷,大小姐一天天长大,总归是要懂事的。您就放心吧,好好儿的怎会被妖怪附了身?若被妖怪附了身,也不该是这样乖๔巧的模样啊。您说,是这个理儿不?”
临ภ走时,柳姨ถ娘回过头,温温柔柔朝夏湘为ฦ难地笑了笑,好像在说:“亲,作为一个好女人,跟着小赵儿这个泼辣货,我实在没法儿发挥啊。”
采莲一把捂住碧巧的嘴:“不要命了?这话是咱们说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