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谦这才放下心来,转身道:“走吧。”
如今夏衿露出这样的表情,很显然那姓邵的婆子在这方面对她有过嘱咐。
此时他倒不怀疑夏衿死而复生,是旧瓶装新酒,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
这事说定,夏衿便关心起夏正谦的事来:“爹爹,你惹了什么เ官司?现在如何了?”这事她早想问了,但夏正谦和舒氏一直担忧着她和夏祁的事,她都没抽出空来问。而夏正谦如今好端端地坐在家里,又听老太太说官司已๐解决了,她便不是很担心。如今她和夏祁的事已有了解决的办法,她自然要好好问上一问。
也正如此,他心里对女儿极为愧疚。
“哼,老太太和二哥、二嫂那ว么厉害的人,没准身边都有他们的耳目呢,何况我们?”夏正谦道。
“嗯。”夏衿点点头。
夏正谦嘴唇紧ู抿,眼睑微垂,袖子里的拳头握成了一团。
夏祁虽未成年,却也是个十四岁的男子,打的又是腚部,一会儿几板子下去,衣衫破烂,姑娘家在场便不成体统。所以早在行刑é之前,夏家几位姑娘就被令离开了。如今在场的,除了夏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这几位长辈,夏家的几个ฐ堂兄弟,就是几个ฐ婆子和管事、小厮。所以夏老太太此时叫夏衿离开,倒也合情合理。
她咬牙道:“衿姐儿,你别血口喷人,你房里的下人什么เ时候听我的了……”
夏衿却面无表情,眼睛紧紧地盯着元胡。
“娘!”她真心实意地喊了一声,伸手抱住了舒氏,“别ี怕别怕,这些事祖父生前都知道,您刚才还教导我不分家要好好孝敬祖母呢,他必不会怪罪我们的。”
自打嫁进夏家,她就知道夏老太太偏心,不光是对她这个三儿媳妇百般挑剔,便是对夏正谦这个亲生儿子也是如此。在生夏祁和夏衿之前,她也曾怀过一胎,可就在这祠堂里被罚跪时流了产。
什么人呐!
夏祁的眼神,被夏衿看在了眼里。她瞥了青黛一眼,转头道:“我这二百文,也不全是给你的。其中有一百文,是想托你买些药材。”
舒氏张嘴便想反驳,可一抬眼,看到เ女儿那黝黑眼眸里如铁一般的冷静和坚毅,仿佛一拿定主意就再不容更改似的,她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没来由的紧张,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夏禅又是一呆,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便将目光落到夏衿脸上。
不过此时正是初春时节,气温还没回暖。就算出些阳光,小池塘的风一吹,还是比屋子里显得寒冷,想来那几位没事也不会到这里来。否则她就会选僻静的地方,而不会到เ这里来进行体能训练。
“唉,所以说,你是个ฐ有心的,这么着还去为我们衿姐儿要燕窝。”舒氏眼里有些湿润。
夏衿盯着青蒿,见她虽满脸不安,目光却并不游移,便知她说的是实话,将手一挥:“行了,你们出去吧,我歇息一会儿。”说着,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大哥……”夏正谦忙要解释。妻子的性子他最知道,要不是女儿病情太重,她是绝对不会让景和来医馆叫人的。
“罗大人,请等等。”夏衿叫了一声,见罗维韬理也不理,脚下未停,她继续道,“罗大人想来也知道,每个郎中ณ都有各自的绝活。许多名医治不好的病,却被街头的游医给治好了,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我父亲在临ภ江城,名气虽不如丁郎中,但也不是无名之辈。罗大人如果给个ฐ机会,没准令郎的病就能ม治好呢?这个机会,与其说是给我父亲,不如说是给令郎。罗大人何不试一试?”
非是她下贱,定要给那罗三公子治病不可。实是她不忍夏正谦承受来自各方的怒火。要能ม治好罗三的病,罗维韬便承了夏正谦大情。到时候,夏老太太和夏正慎也不敢再明着难为夏正谦。
夏衿最后的那两句话,让罗维韬脚下一顿。
他转过身来,看向夏正谦,目光沉凝。
夏正谦站在那ว里,与罗维韬对视,却默然不语,并没有及时推销自己้。
夏正谦这样的表现,倒让罗维韬面色有所松动。他问:“你几分把握?”
夏正谦摇摇头:“并无把握。”见罗维韬脸色微沉,他又道,“连贵公子的面都未见,怎敢说有把握?”
这话让罗维韬颜色一展:“倒是我糊涂了。”转身对随从道,“你去衙门,帮我跟大人说一声,我迟些再去。”
那随从答应一声,骑马离去。
罗维韬转向夏正谦,做了个手势:“夏郎中请。”
罗府占地颇็广,里面广宇阔舍,雕梁画栋,荷塘假水,名花异草,不知比夏府强上多少档次。
夏家父女俩跟着罗维韬走过回廊,穿过一道又一道拱门,看了无数风景,终于进了一处院落,停在了一间屋舍前。
“老爷。”立在门口的丫鬟见罗维韬来,行了一礼ึ,抬手将帘ຈ子打起。
“夫人可在屋里?”罗维韬并未直接进去,而是立在门口,问道。
一个三十多岁的端庄妇人闻声而出,看到罗维韬,微微一怔,目光便看向了夏正谦父女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