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慢用!”
白云暖松了一口气,见温鹿鸣还握着自己的手不禁又羞又赧,尴尬万分。
白云暖莞尔一笑,拿手指摇了摇:“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章少爷不要小瞧温贤弟哟!虽然你自认为玩转了闺阁,在洛县,多少千金小姐皆拜倒在章少爷潇洒倜傥的外表下,可是九连环这套把戏你还真不如温贤弟内行。”
白玉书激灵灵一凛,有些惊魂甫定。半晌,他惨白的面色才恢复了些血色,有些虚脱地对白云暖道:“阿暖这回做得很好。”
章乃春已自来熟般对白玉书改了口,白玉书毕竟是长者,得有宽于待人的气质,便微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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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轩蹙了眉,不解地看着琴官,“怎么会没有机会呢?同在洛县,只要愿意,还怕见不上面吗?”
次日,洛甫携了琴官,坐上惠泽大师安排好的马车,向洛县白家出发。
温鹿鸣有些吃惊,自己้到了白府才一日,还未见过这丫ฑ鬟,她竟一眼就看出自己้身份,再打量雨墨衣裳齐整,目光雪亮,知道是个ฐ极端伶俐的,便点了头,“正是。”
白姜ä氏一旁盯着心砚看了一会儿,道:“心砚,等少爷病好了,你好好和雨墨谈谈心,开导开导那孩子,我看少爷这一病,她倒是手脚利索,是个ฐ聪明能干的。你身为胞姐有责任好好引导妹妹,别让她走了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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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轩心下疑惑,白家诗礼人家,一向对下人宽和,不知哪个丫ฑ鬟这么晚了还在矫情。
章思颖在章乃ี春跟前编排自己้与温鹿鸣的情事,让章乃春对她由á爱生恨,这些温鹿鸣到底知不知情?前世自己้与温鹿鸣并无太多瓜葛,只因着温诗任在白府授学,妻子病故之ใ后担心家里无人照管独子,便求了父亲将温鹿鸣接到府上。温鹿鸣因此和哥哥走得近些,自己้因为性格孤僻淡漠,又是个女孩,男ç女授受不亲,很少和他接触。章思颖的栽赃是从何说起呢?更为奇怪的是,章思颖如何知道温鹿鸣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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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轩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但见房内所有窗棂门户、桌案床榻全是一色的香楠木,十分古拙而雅静。
松塔不好意思道:“小姐,这……这是奴才的房间。”
洛甫瞅着这个ฐ女娃ใ子,一直觉得有眼缘,便问白玉书白云暖的年纪、有无许配人家等,白玉书一一作答,洛甫微微颔首,继而又道:“膝下只有她一个么?”
洛甫是前一日便从京都到了洛县,在县城住了一夜,才一早乘๖车到凌云寺来。
心砚赶忙去拢了火盆里的火,又拿了小杌子放在火盆旁边。白云暖走到杌子上坐了,将手放在火盆上煨着。
次日,白云暖让松塔到南边厢房传话,说是哥哥请章乃春少爷和琴官相公到东边园子一会。
心砚知道夫人因为妹妹的事迁怒自己,不敢停留,行了礼ึ便轻轻退了下去。
只见他手指在琴上轻拢慢捻,吟揉绰注,来往牵带,抑扬顿挫,整个人都慷慨激昂的。
白云暖捧着暖手炉,端坐在锦杌上,她的目光淡淡地投在心砚脸上,无怒无嗔,心砚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懊ิ丧得无以复加。
想到此,心砚只管泪水簌簌地流个不停,心里就跟油煎一样。
“夫人……”白玉书也跟了下去。
“小女请章少爷前来厢房一叙,实是有事相求,章少爷请坐。”
“母亲谬赞,女儿不过是看了陆羽的茶经,现学现卖罢了。”
跟班们忙追了上来,嘴里嚷着:“少爷!少爷!”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白云暖将雨墨打发去了廊下吹风,房内就留了心砚伺候茶水。
白振轩撩开车帘ຈ,探出身子一看,只见迎面一群车马,泼风似的冲将过来。先是一个顶马,又一对引马,接着一辆绿围车,旁้边开着门。
“那一天我端药给夫人,老爷突然出现,夺了我的药,说他亲自给夫人送,尔后,夫人便暴毙了。如果我当时能ม跟着老爷一起去夫人房里,或许夫人就不会死……”前世,真娘每每谈及此事都是自责不已๐,泣不成声。
心砚绞好了热巾,默默地走到白云暖跟前来。
白云暖绝望地合上双眼。
“可不?温公子说老家尚有几亩薄田,自己有手有脚,不应做只寄生虫,他说他可以边务农边读书。”
白云暖心里生出别样的情绪来。“寄生虫”,那可是自己对温鹿鸣的羞辱之词,没想到เ他这一世倒是个ฐ骨气硬的。
“小姐,听松塔说老爷在书香堂时还问过温公子,执意离开白家是不是因为ฦ小姐你怠慢了他……”心砚有些怯怯地看着白云暖。
白云暖却是不动声色,只是问道:“那温公子是怎么答的。”
“温公子说当然不是。”
说话间,已下了游廊,进入芝阑馆的园子。
“小姐来了!”
小厮们见白云暖突然出现,都兴高采烈地嚷起来。
白姜氏忙将手里的书交给真娘,一边从怀里掏出手绢擦拭额头的汗,一边走到白云暖跟前来,“阿暖,你怎么เ也来了?”
“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白云暖温顺一笑。
白姜氏指了指温鹿鸣的方向,“你去鹿鸣那边看看有什么เ可以帮忙的。”说着又召唤心砚随自己走。
白云暖没想到母亲竟派了她这样的差事,只好悻悻然走向温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