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离开邺城不过短短五日而已๐,但这五日来发生的事情却都出乎意料地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先是危机重重的皇宫夜宴,接着便是高洋的意外赐婚,然后是高湛发现异常的冷峻警告。呵呵,她竟不知自己何时成为香饽饽了,这一个两个身份高贵的皇室成员都赶着来找她的茬。
“我没有时间可以耽搁。”头也不抬,将最后几本兵书收进行囊,长恭起身就朝外走:“放心吧,我受得住。”
“哦?”高洋顿时来了兴趣,坐回御座之上细细询问:“此话何解?”
此话一出,殿内一众人的脸刹้那间就变了颜色。苏清颜的样貌摆在那儿,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纵说是颜绝京华也不为过。可偏偏面前这贵妃娘娘就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喜欢别人长得比她美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当着皇上的面如此刻薄地出言毁损,当真是卑劣至极。
“……”她能说她此刻很想杀人灭口么?
“王……爷,是臣妾的疏ຕ忽,臣妾该死!”一见到เ这般情状,胡氏立刻๑就清醒了过来,一边慌乱地用帕子去擦,一边不住地低声告罪。自己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高湛素า来洁癖,连袍角沾了水渍都无法容忍,更何况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犯了这样的错误!他为人冷是冷,但发起脾气来也是一点都不含糊,她就曾亲眼看见一个不慎将茶水打翻在他身上的婢子被他一脚๐踹飞,再没有半点生息。〖〗
“好好好,我不取笑。”摆了摆手,段韶只是好脾气地笑笑:“可是为ฦ了那个叫做苏清颜的丫头?”
“清儿你……”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郑熙夫妻二人都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了。〖〗这般缜密而不存一丝侥幸心理的分析,当真是眼前这年近十四的少女可以作的出的么?是他们太孤陋寡闻,还是他们的侄女儿太天资颖慧?
“是么。〖〗”若有所思地低语了一声,眼看迎春已经收拾妥当,清颜抬脚๐就出了屋:“走吧。”
无奈对这方面并不敏感的某人是肯定察觉不到的。〖〗此时她听着孝珩仔细的说明,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半晌之后,忽然侧头问道:“王爷,你信这世上真有佛祖存在么?”
“当然是来充当护花使者了。”恒伽出言调笑了一句,待看见清颜眼底的狐疑ທ,才终于是正了脸色:“近来流寇泛滥,就连京中都不甚太平。听闻你们要出城,长恭让我来护着些,我毕竟是朝中ณ之人,万一有事,调兵也方แ便些。”
身为高度开放的现代人,清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有一天会不由自己掌控。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现在所处的时代,正是最讲究父母之ใ命媒妁之言的古代中国,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个ฐ人是最渺小不过的。〖〗话又说回来,她们今日之所以会去灵云寺,也是因为郑夫人不知从何处听说那里求姻缘最是灵验,想替她求上一求。嘴边的微笑逐渐变成苦笑,清颜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见此,清颜的目光再度飘回窗外,却在嘴角勾起了一个无奈的弧度。以她多年的特工ื素养,即使方才几度神游,又怎么เ可能会漏听那ว两个人的低语?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表现居然已๐经明显到这般地步了,竟是连挽秋那个小丫头都能洞察,还真是……
听出他语气里的那份郑重,清颜莫名地有些心慌。犹豫了一会儿,她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长恭,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怀疑么?”
没有回答,高湛只是虚眯着一双幽深的眸子仔细地打量着清颜。这个ฐ此刻在他眼前似乎恭顺无比的少女,几乎是在他踏进门来的一瞬就吸引了他全部ຖ的目光。非关容貌,亦不是身份,而是她所表现出来的气质。高湛一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极为自信,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从来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然而生平第一次,他从这个ฐ青衣少女身上捕捉到了一股莫测的气息,就好像是被重重迷雾遮掩,纵使他极尽目力也看不穿一丝一毫。
“苏清颜?”柳眉蹙起,胡氏似是想起了什么,半晌才道:“哦,原来是郑夫人的侄女儿,本王妃对你倒是略有耳闻。〖〗”说着,她看了看仍旧ງ半福着身的青衣女子,微笑道:“不错,是个知礼的姑娘,起吧。”
“长恭,你这回的表现很不错。”缓缓地睁开眼,高洋的声音无比沉郁๗。坐起身,他的一双眸子阴晴不定地在长恭身上来回扫视着,仿佛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来。直到良久之后,发现那个跪着的笔挺身影依旧毫无变化,他这才重又慵懒地躺了回去,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禀告的事情,朕会酌情处理的,下去吧。〖〗”
“嗯。”清颜应了一声,倒也不扭捏,直接跟着恒伽跳下马背就往那ว几人所在的方แ向走去。既然长恭都给这几位备过案了,那她现在出场也不算太突兀。
长恭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相反,看到เ她仔细询问他的家人,他心里竟有种莫名的雀跃。因此下也就十分耐心地开始说起来:“高家族人很多,不过跟我关系好的,也就只有至亲的那几个而已。〖〗”说到这里,清颜很明显地感到他停顿了一下,语气里似有种哀伤挥之不去,让人禁不住心疼,不过好在他很快就继续说了下去:“大哥高孝瑜、二哥高孝珩、三哥高孝琬,这应该是兄弟辈里最亲的,还有的话,恐怕就得算九叔高湛了。”
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斛律光突然大笑着将手中的黑子一把抛开:“好!本将就喜欢你这爽快的性子!”说着,他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