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老婆子眼睛不好使，这也能帮把手。”
“五姑娘可真是……老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道。”
团年夜，过年餐，从午后便一直摆到傍晚，菜品像流水一般地上个不停，这还是到了丹阳后略减了用度，不然满满当当地摆上几层，只看那ว一眼，胃都要给抵满了。
红英此刻๑所想也正是季重莲心中所忧，她端正地坐圆凳上，双手交叠放膝盖上，挺直了背脊ิ，眸中神色却是闪烁不定。
屋外一个清脆稚嫩女声响起，柳姨ถ娘微闭眸子陡然增开，踢了一脚๐腿边小丫头，“水灵，去煮ุ壶铁观音来，清润明目，老爷喜欢这个味了！”
“这……老爷想自然是好。”
季明惠是庶长女，当初ม季老太太给她挑这门亲事，也没指望着她能飞黄腾达，没想到眼下竟然混到了这般地步，实令人刮目相看。
结果是三太太姚氏住德晖苑，三房大少爷季崇泽与二少爷季崇亮都住明镜堂，曾姨娘带着女儿住清秋阁。
“姐，姑母这是……”
可季崇宇却是不同，自沈氏过世后俩姐弟便长一块，如今是住一个苑里，关系自然不比寻常。
“油嘴滑舌！”
季重莲稍稍落后几步，摸出腰间石子，一边跑着一边对着那飞袭来黑色身影发射着弹弓。
碧元拉过一相熟小丫环略๓一打听，便知道这其中有请大夫，有禀报给各苑知晓，有去请几房老爷，还有端茶送水，拿药取膏，忙成了一片。
季芙蓉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祖母遣了祖父身边小厮来问话，这还没开始问，我就被母亲给推出去了。”
选择这样雨夜出城，无非是不想让从前交往过世家望族一旁看笑话，赶着出了京城也就罢了。
说到这里，刘妈妈又抽泣了起来，哽咽道：“太太也是命苦，如今好不容易儿女双全，竟然也这样撒手走了，也不怕姑娘和少爷留府里被那个狐狸精欺负！”
季老夫人默认，其他人也不便出言，只机械地执行着不变规矩礼数便是。
可谁知道娶了沈氏进门后，季明宣又千方百计地将柳姨ถ娘接进了门，俩人常常秀恩爱，若不是季老夫人管家严谨，治下森严，怕是整个ฐ京城都要知道季家四老爷宠妾灭妻了。
季重莲顺ิ势凑了过去，一手挽着季芙蓉胳膊，撒娇似地倚了她肩膀上。
过了年，季芙蓉就该满十二了，大太太让她学着管家，分放了一部分权力给她。
底下人都知道季家大姑娘说一不二，有几个自恃着府里老人身份想要欺生，倒是被大姑娘狠狠逮住错处教训了一番，或是发卖，或是挨了板子，如今再也没有人敢她背后做小动作了。
“就你这张嘴甜！”
季芙蓉捏了捏季重莲圆润鼻头，正色道：“你这苑里侍候人本来就少，以后就算你要给他们清闲，也要轮着休息，姑娘屋门前哪能ม没有人侍候？”
“是，妹妹受教了。”
季重莲听后连连点头，季芙蓉就是喜欢摆出大姐姐派头管这管那，人却是不讨厌，待她也是真好。
一旁季海ร棠看了，只唇边泛着淡淡羞涩笑意，想来心里是羡慕，却又学不来季重莲这模样，只能巴巴地望着她们。
“看你这般吃着，我也觉着有些饿了。”
季芙蓉转头看向墨菊，“吩咐厨房弄点酸辣烫锅，再并些蔬菜瓜果，我记得前些天庄子里还送了野味，叫厨娘切片打薄了，待会咱们涮着吃！”
墨菊应了一声便下去吩咐小丫环了，季重莲又将季海棠拉到一旁้坐下。
听季芙蓉说要吃涮火锅，季重莲心里就直冒口水，这前世可是她爱，只要得空了必定呼朋唤友到火锅店里聚上一聚，喝两壶梅子酒，涮几片肉片，那ว滋味别提有多惬意了。
只是如今没有了这样机会，翡翠潭小厨房里也不好准备这些个盆料汤底，她若私自弄了，柳姨娘怕是又会季明宣跟前告上她一状。
而这样事情，能免则ท免吧！
上次因为针线活计事，柳姨娘大太太那处吃了挂落，心里对她已是极度不满了，就连季紫薇见着她也是话里带刺，让人躲都躲不及。
之后季明宣还特意来对她说教了一通，她只是点头应是，半句不搭腔。
季明宣走后，柳姨娘又粉墨登场，只说季紫薇年纪小，针ฤ线活计也没有她这般利索，既然是姐姐就要爱护妹妹，多承担一些也没什么เ，若是连这事都还要闹到大太太那处，倒真是让人觉得少了几分人情味。
柳姨娘话语倒不严厉，只是明里暗里话是想要让季重莲重去将活计给要回来，若是她自愿，那别人也不会说道什么เ，反倒是会夸奖她爱护妹妹。
柳姨娘不肯让自己女儿吃亏，便将别人都当作傻子吗？
季重莲不由心底冷嗤，只是面上却不显，等柳姨娘走后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理会人也半分不去理会。
姐妹们说笑
闲聊了一会儿，小半个ฐ时辰不到，厨房里几个婆子便提着红泥小炉，并一口酸辣汤锅，再拼了几碟荤素菜色一一放下。
红英与香菊一旁伺候着摆上碗筷，季重莲与季芙蓉便脱鞋上榻了，季海ร棠起初ม还有些拘束，却拗不住季重莲热情，也渐渐放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