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们摘花?”
可如今不想惹已经惹上了,就他们姐弟刚才临时变脸突然袭击那一手,怕是那少年对他们惩罚已经从砍手级别上升到了另外一个层次,接下来不会就是砍脑袋了吧?
季崇宇正东厢窗台下桌案上描着红字,此刻听到西厢动静,也搁下了笔拐了出来,一脸疑惑地看向季重莲,“姐,这是怎么了?”
季芙蓉谨慎地扫了周围一眼,这才压低了声音道:“祖父抬回来时,我与母亲正祖母房中呢,当时就看了一眼,祖父那补服上一团暗红色血,看着就吓人!”
大老爷季明德官职未变,依然要留京城,只是不能ม住原有季宅,而是詹事府不远处赁了个小院子,只留แ下了一个ฐ小厮和一个婆子,大太太孟氏让洪姨ถ娘留下照顾着,也随同着大队人马一起离京了。
她如梦境一般穿越了时光,只是这里,却没有她外婆。
生麻布粗,且断ษ处外露不缉边,硌得皮肤生疼,甚至摩擦之处已是红肿脱皮,可就算这样,季崇宇哼都没哼过一声。
三房是庶出,三老爷季明忠没读几年书便被迫从商,被季老夫人指派管着季家外营生。
季重莲可以说是见证了季崇宇成长,小小孩子从软弱变得坚强,再不会动不动就哭泣,甚至有时还会安慰她,想想便让人觉得安慰。
沈氏有这样一个ฐ懂事儿子,想必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季崇宇瞥了一眼季重莲,这才清了清嗓子,老成地说道:“姐姐待我很好,除了督促我练字读书,还给我讲道理,教我明是非,母亲放心,我们姐弟定会好好,不负你期望!”
季重莲抿唇一笑,不由伸手揉了揉季崇宇头,这小子,人小鬼大,她也盼着他今后能ม有出息,那也是他们姐弟一条活路。
“时辰不早了,大伯母发了话,说是辰时末就要起程,眼下各房怕是已经有人起了,咱们些回去,别让人看见。”
季崇宇抿了抿唇,缓缓地点了点头。
俩姐弟这才将瓜果点心都埋进了土里,盘子和油纸一道收进了黑漆雕花食盒里,这才掸了掸身上脏ู污,往回走去。
这一身衣物回去必是要换掉,还不能ม被人给发现了。
季老太太如今正为季老太爷病情担忧着,或许还有其他,这个时候她老人家是什么也不想管,但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事情触了霉头。
昨儿个夜里到เ了灵隐寺后山安顿着,没有谁提出过拜祭沈氏或者是迁坟一事,就像大家根本忘记了沈氏存,忘记了她曾经也是季家四太太。
如今他们独个前来拜祭,明理会说他们姐弟孝顺,可不明理,那就随便什么都说出来,或许是就着这事编排些什么,那真是不好说。
这些内宅里弯弯门道,季重莲也是逐渐摸索ิ中,所以她做事格外谨慎,量不让人逮住自己痛脚,给某些人可乘之ใ机。
走了一路,天色逐渐亮堂起来,季重莲走前,倒没留意到落后季崇宇,待踏上青石板路,就着石块边沿抹掉脚底泥沙之时,抬头向后一望,季崇宇竟然没影了。
“宇哥儿!”
季重莲心头一慌,忙四下唤了一声,却暗自埋怨着自己粗心,怎么连季崇宇不了都不知道,顾不得抹脚底泥,忙又跳下了泥巴路向里而去。
一边走一边唤着,也没走多远,便传来季崇宇回应。
季重莲遂放下心下,四周看了一圈,发现这小子竟然坐了一颗杜娟花树上,招摇地捧着一丛杜娟,呼喝道:“姐,看我给你摘花!”
“你下来!”
季重莲赶忙挥手,心里也不知道是喜是急。
喜是季崇宇总算还有点孩童天性,急是这么เ高树他若是掉下来怎么办?
就季重莲担忧之际,季崇宇已经一股脑地滑下了树,献宝似地将一丛杜娟花递到了季重莲面前。
可季崇宇想像中ณ夸奖与喜悦没有,季重莲已经伸手过来扭住了他耳朵,斥ม责道:“谁让你爬树,这么高摔着了怎么办,你可知道姐姐有多担心?!”
“哎哟!”
季崇宇痛呼了一声,连忙将花举ะ过了头顶ะ,求饶道:“姐,我下次不敢了,再不敢了!”
季重莲哼一声,这才一手接过花束,杜娟花有粉有白,开得煞ย是美丽,难得冬日里还有这么一抹亮色,看着看着,她原本噘起唇角就平缓了下来,慢慢绽开了一抹笑颜。
“姐,你不生气了?”
季崇宇咬了咬唇,试探地问道。
“走吧!”
季重莲白了季崇宇一眼,没有作声,转声正欲走,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回过身来,沉着脸问道:“你这爬树是跟谁学?”
她记忆里他们姐弟根本没这种时间去闲情逸致,什么掏鸟窝打弹弓下水摸鱼诸如此类只能存于想像中,虽然她前世也经历过这样孩童时代,但眼下到底是不同。
若是被柳姨ถ娘知道季崇宇会这一手,怕又会季明宣面前告一状,说宇哥儿只知闲耍荒废学业了。
“这……是跟二门黄婆子孙儿一同玩时……”
季重莲一脸慎重,季崇宇不敢说谎,忙老实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