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红四方面军曾经在这片红土地上,轰轰轰烈烈地干革命,留下了很多珍贵的革命文物。
这天上午10点整,高岚县第八届人代会,将在县委大礼堂隆重开幕。欢乐的氛围,在空中飘荡。
秦巴山白雪皑皑,一片银色世界ศ,人们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乡间有谚语——
那脸黑得如同安哥拉的非洲兄弟。
罗世维是本地土生土长起来的干部ຖ,从乡里干起,做了快2๐0年的领ๆ导,本届他将作县人大主任人选,到5๓月份召开党代会,即卸任县委书记,从而功德圆满。虽然没有升职,但也是安全着陆。
但是,向春花的死让他措不及防,当他接到地委方仁明书记的电话,说要派工作组驻进县里,他一下掉进了冰窟窿。他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向春花的事,一定会牵连到他。他支走所有的人,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好在家中无人,老婆早ຉ退休了。儿子在省会工作,老婆到เ去儿子那ว里定居。实际上,是对他有外遇的无声抗议,眼不见,心不烦嘛。
在高岚县,罗世维他一人生活。严格地说,罗世维没有知心朋友,那种无话不谈的朋友,那种可以连私生活也不保密的朋友。女人有闺蜜,但男人没有房蜜。当官的人,最大的痛苦是寂寞,官越大,寂寞越多。忍受不了寂寞的人,注定当不了大官。
官场无朋友,关系最铁的,也可能ม是最危险的敌人。谁还会找个敌人放着呢?官场上被背叛,是常事。跟人,跟对了上,跟错了下。当发现跟的人不行时,立即出卖,这样的人,多如牛毛,罗世维也见多不怪,他就是只螺蛳,用厚厚的壳,把自己้裹起来,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谁也不明白他的心思。
这是玩政治的基本素า质。
这些年来,特别ี是他荣任县委书记后,一直孤独地生活。10年了,任县委书记1้0年的人并不多,他没有出过多大的乱子,也没有很大的功绩,四平八稳。可是,这次出的乱ກ子,就要他的命。
当天晚上,罗世维在办公室,越想越怕。他把一些东西找出来,比如和向春花的合影,比如一些私密的文字,在瓷盆中ณ,用火烧掉。他也想不明白,向春花是如何死的,而且生前和人发生了性关系。要知道,这些年,向春花属于他一个人,除了她的老公董程青,谁也不敢近她的身子呵。而且到เ那ว个荒山野岭去做爱,实在没有道理。
他把衣服撕成布条接成绳,挂在吊扇的钩子上,自己垫在凳子上,然后踢开凳子。悠悠晃晃中,三魂七魄,离开了躯体,到丰都报到。他终于见到了地狱,只是可能和他曾经参观过的丰都鬼城不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打扫清洁的工人发现罗世维的尸体时,吓得直打哆嗦,吊死的人,都伸出长长的舌头,谁个不怕?好一阵才她回过神来,才想起第一是要报告公安局。清洁工走出门,刚好和来上班的办公室主ว任相遇,平时主任不太在意清洁工ื的,主ว任也是常委,是县领导的一员,是县委的大管家,因此平时眼睛长在额头上,根本不会在意一个ฐ清洁工。清洁工因为慌张,撞到เ了主任身上。主任说:“你慌什么呵?鬼撵来了?”
一脸的怒气。
清洁工ื结结巴巴地说:“他,书记,他,他死了!”清洁工大约50่来岁,一脸的皱纹,头发花白。她是临时工,每天的任务是打扫领导的办公室,工资不到600块钱。这样的事,还是因为清洁工ื有关系,现任办公室分管后勤的副主任,是她表舅的儿子的同学。她本人以前是县农机厂的职工ื,企业改制后,她下岗了,成了“405๓0”困难户。好孬也是在县委工作的嘛,她老公说,县委的清洁工,比乡镇的清洁工要高一篾片,你不见国务院烧锅炉的,也要管全国烧锅炉的,行政级别,不在县委书记之下呢。
主任认真起来:“你别ี慌,你说谁死了?”
清洁工说:“罗书记,在办公室,吊死了!”
这下轮到办公室主任的眼珠子转不动了,伸出去的舌头缩不回来。如果说地震是自然的动荡,那ว么这样的事,就是社会的波动。稍微处理得不好,就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说不定自己้的前程也会毁于一旦。
办公室主任有政治头脑,先把清洁工ื稳住,不准朝外传播。然后是给代县长余焕燃打电话,给公安局长打电话。余焕燃立即跑过来,带领着人进了罗世维的办公室,把他松了下来,但人却早咽气了。等公安局带人到场,只好先给罗世维盖上白布。
一时间,县城紧张得就象战争年代,只见公安干警跑步前进,县级干部得到เ紧急通知,立即进入工作岗位。所有机关得到通知,必须加强安保工作,一把手要在办公室待命,请假的立即归队。这样紧ู张的状况,只有在很多年前的文化大革命时,听说苏修对前苏联的蔑称要打来了,动员全县人们进入警备状态时才有过。余焕燃本是一介书生,想不到เ突然遭遇这样的事,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事,六神无主,手忙脚乱。要不是公安局长沉得住气,余焕燃不知如何是好。
不得不首先用内部保密电话,把情况报告给地委。全县有20多万人,现在要他这个书生来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