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是真正要听姨娘的话了。
杨芷明白,男ç女相看这种事情在没有定论之前都是瞒着的,瞒着当事人是怕以后遇到了尴尬,ไ而瞒着外人,是怕传出闲话来。
此时太阳已๐经升得高了,地上热得像是着了火。
辛氏点点头,声音放缓许多,温和地说:“阿萱,大人的事儿你就别跟着操心了,圣人有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许多事情都是命里注定的,你想太多也没用,跟阿媛似的每天高高兴兴的多好?”
“那是以前,你怎么เ就不明白呢?”王姨娘着急地道:“太太待你再怎么好,总归隔着层肚皮,别ี说比不上二姑娘,就算是表姑娘,也说不定谁更亲近。女人嫁人好比第二次投胎,你别不当回事儿,如果嫁不到个好人家,有你后悔的时候。”
“别说了,不要再提他,我没有这个弟弟。”辛氏眼眸发红,断然阻止。
可萧砺飞快地移开视线,一句话都没说,面无表情地扬长而去。
盒子底部ຖ铺上姑绒,将桃木生肖放进去,就是件既不贵又雅致的见面礼。
尤其那双眼睛,淡漠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毫不留情地甩手离开。
杨修文不在家,两人将梅瓶交给松枝后,径自去内院。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文竹清脆的声音,“大少爷来了。”
惠明大师极少露面,这次来了护国寺不说,还偏偏带了这些好东西。
夏怀宁连忙道谢,与杨桐一道告退离开。
这些财物足够她衣食无忧地度过此生,完全没有必要再搜刮ุ娘家。
“你还有脸提孩子?”辛氏泪水流得越发急,“肚子里这个还没生出来,你尚且知道顾忌,萱儿妹妹受罚,就过来看看,谁知道才刚跪下,妹妹就摇摇晃晃地倒下了。爹爹,妹妹不会有事吧?”
桃花脆ะ生生地应着,“知道了,娘。”
姚兰与李显媳妇合力将箱笼搬进西次间,春桃跟着进去收拾东西,文竹则随了杨萱与桃花在田à庄里转悠。
田à庄总共就十五户,都是青砖墙面茅草为:“我想带回去给妹妹。”
杨萱看着她笑,“你先吃,但是每样只能吃一块,吃多了待会儿就没法吃饭了。等你回家时,我给你包一些带给你祖母和妹妹吃。”
桃花惊喜万分,立刻起身又给杨萱福了福,“多谢姑娘。”
姚兰没让桃花在主屋吃饭,而是将她撵回家去,说是不能占主ว家便宜。杨萱没有勉强,只吩咐春桃将点心每样包了四块,让姚兰送了家去。
杨萱与杨修文一道用的午饭。
杨修文便谈起先前在田地里察看的情况,“前天雨下得急,刚点的种子怕是冲走了不少,这会儿田à里全是水,等稍干两天再补种。”
杨萱关切地问:“那他们有多余的种子吗?”
“去年收成好,他们都留了足够的种子,应该够用。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不管今年收成好不好,都把租子免了了,让他们放心。”
杨萱松口气,甜甜地笑,“爹爹真好。”
杨修文笑道:“人心换人心,都是跟了几十年的庄稼把式,如果太苛刻,他们不尽心种地,咱们又不能天天盯着,到头来还不是咱们吃亏……这几天正好趁他们空闲,先把偏厅房顶修缮好,我看外头大门和围墙也该重新า粉刷了,要不咱们就多耽搁几日,等刷完墙再回去。”
杨萱反正总是没事,笑着应了。
吃过饭稍微消了消เ食,杨萱走进西次间,第一眼就忍不住朝北墙瞥过去。
就是在以前的地方แ,挂着那幅《富贵满堂》的年画。
画的年岁久ื了,纸张略๓有些泛黄。
春桃见她注意年画ฑ,笑着解释,“刚才张家媳妇想摘下来的,可想想庄子里没有备着别的画ฑ就没摘。下次再过来,从家里带一幅挂着好了。”
杨萱无谓地说:“这幅就挺好,这么เ挂着吧。”借口要歇晌,将春桃打发了出去。
屋子里便只剩下她一人。
杨萱盯住那ว幅画,莫名地竟有些紧张。
画幅底下会不会根本没有机关?
毕竟,这一世跟前世并非完全一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些会照着原样来,而哪些会发生改变。
杨萱忐忑不安地掀开画幅,仔细地找准墙上痕迹,轻轻推一下,再推一下,墙面应声而动,慢慢出现一个凹洞。
跟前世一样,约莫半人高。
可是里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没有樟木箱子,也没有老鼠经过的痕迹。
不知为什么,杨萱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没有箱子,她就不必惦记里头的东西,也不必纠结是否要告诉杨修文。
这样最好了。
杨萱心情轻松地躺在架子床上,刚晒过的被褥暄软温暖,有种叫做阳光的味道淡淡地弥漫着。
杨萱慢慢阖上双眼,可还不曾入睡,猛地又想起来,就是在这张床上,夏太太身边的孙嬷嬷撬开她的牙,将那ว碗几乎冷掉的鸡汤灌进她嘴里。
她是在这张床上咽得气儿。
杨萱睁开眼,目光一一扫过房里的陈设。
架子床旁边是张矮几,张嬷嬷就是把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