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正说着,又听见街‘门’儿响,原来方才三仙姑忘了关‘门’,抬眼一瞧果然是李四郎一家三口儿进了屋,娘儿两ä个连忙起身让座,但见那官哥儿又睡‘迷’了,嘟着小嘴儿直咂‘摸’,也不知做个什么好梦吃好吃的呢。
李四郎听见张三正‘色’之言,抓了抓头笑道:“我不过发发牢‘骚’,哥教训的是,正经的,到底聘礼要了多少呢?”
说着,也不管那翠姑娘脸上下得来下不来,抬脚就走。
那‘妇’人方才欢喜了,虚留แ下吃饭,三郎急着回镇上去,况且如今与大姐儿已经是未婚夫妻,脸皮儿薄不敢再见,哪里肯吃,扯了扯三仙姑的衣襟,那仙姑知道陈氏也不是真心留自己娘儿两个,客套了几句,带了张三郎出来。
张三郎闻言脸上一红道:“干娘说我小后生家不知道这里头的买卖行市,才打发我出来做些活计的,方才听见说是要几十两吧……”
婆子这厢叫张三郎站好了,去外头请了陈氏进来,叫她上座,用胳膊肘儿捅了捅张三郎的肋条笑道:“可真是个傻姑爷,只管站着,还不给岳母大人磕头?”
三仙姑笑道:“哟,你当这是什么地方แ儿,小‘门’小户的谁家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有那个闲工夫儿歇中觉?趁着这会子姑娘能歇一歇咱们快去,过了这个ฐ当口儿,她娘只怕又要给她派活计呢。”
李四郎说到此处,忽然觉着那‘妇’人来日只怕就是张三郎的岳母,自己说话莽撞了些,连忙改口道:“那‘妇’道听见我干娘一番๘剖析利害,倒也有些活份了心思,就往里间问了乔大姐儿,这姐姐早在内间听了个ฐ大概,因叫她娘出来对我干娘说了,虽然自家还是头婚,这生病的事情是瞒不住的,搭着年岁大了没甚忌讳,情愿与男ç家对相对看,若是彼此看上了时,方才能ม有下一步的打算。”
他浑家杜娆娘一面在围裙上抹着手,掀帘子出来道:“三哥过来了一趟,买了好些个‘肉’果儿菜蔬的,我不敢收,他也没说甚,听见家里没酒,调头又出去打酒去了,我与干娘如今在厨下收拾齐了,给你们烧几个好菜下酒罢了。”
张三郎心中ณ还有好些话要问那婆子,只是这老娘是有个年纪的人,熬不得夜,也怕连累李四郎,只得点点头,哥儿两个依旧拿了梆子锣,一路打着更送他老娘回家。
张三郎是个ฐ老实人,见干娘问他,直说道:“前儿走到庙‘门’首处,见大‘门’没锁,进去瞧瞧,就将里头是个年轻姑娘的模样儿……”说到此处,想起姑娘在月光之下雪影里头映着‘春’‘花’一般的模样儿,倒是脸上一红顿ู住不说了。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李四郎,连忙笑道:“干娘不敢收拾,记着把跳神一应之物带上吧。”三仙姑听了这话不解道:“怎么เ,你家哥儿魂儿不全,倒要老娘进城去给他叫叫魂儿不成?”
那ว三仙姑虽然时常来往乔๒家,只因不是内眷,倒是不曾听见大姐儿的闺名,如今听了,拍着巴๒掌道:“了不得,好娇贵的闺名儿,当日老身也曾看戏听书,恍惚听见当年大唐天子太宗皇帝驾下的长孙皇后娘娘,‘乳’名就叫做观音婢的,你们先头太太果然有见识,怨不得当年这十里八村儿都说你有娘娘命呢。”
陈氏絮絮叨叨说了半日的闲话,这会子也乏了,又怕这老货要在她家留饭,赶忙接茬儿道:“这话很是,咱们老姐妹儿久没见了,说话儿就忘了时辰,你去姐儿房里看看,她屋子里比堂屋暖和多了。”
街面儿上雇了一辆车,李四扶了王氏上车,两个坐车往乡下赶,王氏倒是个闲不住的碎嘴,路上直盘问李四郎道:“你们弟兄两个ฐ自幼同窗‘交’好,如今又在一处供职,到底三子心里有个准谱儿没有,可是相中了哪家的姑娘了?”
张三郎见李四蹙了眉头,连忙找补道:“好兄弟,我知道你这也是为了我好,方才说话失了忖量,你可别往心里去。”李四听了连忙谦逊,弟兄两个正说着,忽然听见外头街‘门’响,好似有人打‘门’的声音。
说着开了‘门’,抬眼一瞧,见了李四郎,不大认得,一面作势拱了拱手,面带疑‘惑’问道:“这位尊管府上是哪家,怎么晚生倒不大认识的。”
两ä个进去,就见张三郎躺在炕上,身上胡‘乱’搭着一‘床’棉被,也不曾盖严实了,上身打着赤膊,赤条条的,小翠儿是年轻姑娘,瞧了一眼脸上早ຉ就红透了,一扭身子往‘门’首处走了几步,回身对李四郎说道:“四哥进去瞧瞧吧……”
张三闻言一笑,将自家小酒壶打开来,兄弟两ä个谦让一番,还是张三郎先饮了一口,方แ才递在李四手上,弟兄二人一递一口的饮酒,说些市井新า闻拳脚枪‘棒’等语,倒也有趣儿,只是没有下酒菜儿。
父母起初ม只当他中邪发了昏,也不肯听他浑说,谁知这李四郎也是个有气‘性’的,成日里在家闹那些一哭二饿三上吊的把戏,把老两口折腾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没奈何,只得变着法儿跟张三郎说了,叫他辍学回家种地,供弟弟到镇上念书。
那李四郎一个大老爷们儿糙汉子,从不把些人情世故放在眼里,听了这话不耐烦道:“原先都是他们老姐妹儿两个走动,如今我娘死了好几年,我一个小伙子老去登人家老姑娘的‘门’,好说不好听,日子一长就‘混’忘了,既然恁的,赶明儿你得了空儿,带着儿子过去瞧瞧也罢了。”
张三瞧见,心中ณ有些不忍,只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