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她回到了驿馆,一路并肩而来,果然不负众望的看见了醉墨四人震惊得嘴可以塞鸭蛋的模样。
整个大殿仿佛都凝固了。
大殿内一片寂然,众人都以为楚王是出来息事宁人的,不料é他是如此的不知轻重,竟然敢出来讨要说法!
楚欣和楚静。
终于来了。
“这只是家宴,诸位怎都如此客气,快坐下!快坐下!”安南帝容项看来心情很好,满面笑容,双袖一挥,坐在了帝位。刚坐下,又大笑道,“寡人今年大寿,何其有幸,竟得朝阳太子、倾城公主、凌渊皇子亲来贺寿,实在是他人无法享得之福。三位殿下,在我安南可还习惯?”
“如此……公主说的丝毫不差ๆ,”安南太子一俯身,面色急切,想来近日已是被逼得毫无办法了,“今日本该本宫亲来迎接以示礼数周全,奈何小儿突然恶疾,昏迷不醒。公主菩萨心肠,既知出处,还请公主赐教,本宫不甚感激。”
没有丝毫关于他的记忆,那被当做了谁?
而此次来贺使者中,却有了几张生面孔。
池中有人。
——特么的,这是什么爹?这是什么妹?还有一群狗胆挺肥的破刁奴?嗯啍?姑奶奶像是软柿子?
今晚内乱不止,各方定然都在谋定计划,所以,再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主ว子,真的不要我们跟着你吗?”涟歌愁得眉毛都拧成了一块。
“不用。”帝朝云迅速戴好了隐形眼镜,说道,“你们去和允香接替,好好地等着我,我尽快来跟你们会合。”
“是。”涟歌无法,只能应下,但面色愁容未解。
夜色浓厚,夜色下的帝朝云就像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凭借先前得到的城都略图,很容易就找到了冷宫。
鲛珠如其名,淡淡的银色挥洒在倾颓的屋檐琉璃瓦,远看冷宫内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人的气息,荒芜的杂草丛生,却让人一点也不感到เ意外。
帝ຓ朝云悄悄踏上屋檐,靠近了鲛珠。
鲛珠的淡淡的光芒,直到靠近了它,那ว光线直直的映射进碎瓦,透过缝隙,才能看见,那ว宫殿里竟然有人!
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黑暗狭小的缝隙透过的光芒,那束光,直直的对上了帝ຓ朝云的视线。
那是一双什么เ样的眼睛,黑漆漆的瞳孔,看见唯一一束微弱的光芒被遮住,那ว眼睛里充满了惊惧与害怕,身躯拼命地扭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没有手,没有脚,只剩ທ下了身体的躯干,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喊,满脸脏污,只能看见轮廓,却不难发现有一丝熟悉感。
帝朝云默默地看了她一阵,半晌,移开一块琉璃瓦,扯开了蒙在脸上的面纱。然后看见那人看见她后,更加拼命地扭动,充满了慌乱,连发出来的声音也带着凄厉惊惧。多一束光芒的射入,让帝朝云也看清了她的容貌。
恨之入骨的面庞,刻骨铭心的面庞。
仿佛突然之间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之中ณ“轰”的炸开,带着的凄厉与抹杀的疯狂,像是凌厉的笔势狠狠地剖开脑颅的苦痛,狠狠地挖开胸口拉扯出心脏的疼痛,一瞬间脑海涌上的疯狂的杀意,她几乎ๆ失控的抱住脑แ袋,痛苦的一声怒吼。
回忆生生撕扯着的脑海,因承受不住而好似就要炸开。
那一年,桂花树下,母后将她自己幽禁在深宫大院,再没与其他人说过一句话,却有一个人说,“七公主,既然你的母后不跟你说话,那你就来当本宫的女儿可好,你同凌儿是亲兄妹,本宫会好好疼你的。”
那一年,有一人满脸温和静雅,轻抚她的脸庞,“小云儿,就知道你玩得累了,母妃亲手给你做桂花糕吃。”
那一年,她躲在书柜里与四哥哥躲猫猫,却听到เ她冷酷无情的对另一人的命令,“你去告诉陛下,我已诞下麟儿并已๐平安养大,北封国君对凌儿也很是喜爱,如今凌儿夺位的最大威แ胁是皇后嫡出的七公主和八皇子,我会除掉他们,届时请陛下安排朝廷为ฦ我儿正名。”
也是那一年,父皇出宫安抚西京暴乱,她发动宫变,自己在暗处同母后眼睁睁的看着她,亲眼看着她,掼死自己的亲弟弟。亲眼看着她,拂开旁边帝凌渊哭喊阻挠的手,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囚禁,然后以一个胜利ำ者的姿态,从自己้弟弟幼小的身体上踏过。她在暗处看着,只有咬住下嘴唇,把下嘴唇都咬烂了,才能迫使自己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那么多年,她才发现,那双抚摸自己的温暖的手,竟然流的是冰冷的血。
这么多年,被噩梦萦绕,她又遇见了她。
帝朝云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涌ไ,几乎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杀意,想要拔剑去亲手杀了那ว个狠心的女人。
突然间,周围的宫殿都亮起了灯火,响起了一阵铿锵的御剑侍卫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几声急切的吼叫。
“看!在那边!”
“快去抓刺客!”
她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恨着,愤怒着,不管不顾的,周围的灵气听候她的召唤,在她手中缓缓凝聚,成形,她猛地一甩手,那团如云雾般的灵气狠狠地扑向那个ฐ女人,从她胸ถ口掼过去,将她狠狠地钉在地上,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