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写字,用惯了圆珠笔、钢笔的人,用毛笔不习惯。但是磨墨却是他的习惯,因为……盛世尘写得一笔好字,风骨傲然,字如其人。
林三公子笑着答应:“是,那我这就命人收拾。”
盛心走到床前,杨子先赶过来,把帐子掀起。盛心低下头去,先看看伤者的脸色。
大多的人也总会更信任有年纪的前辈,大夫要找老大夫,算命也要找老道士,就连家里死了人要做超度,那ว也得找老和尚。
杨子在一边看着,想着这老板肯定是读过书的人。
熟ງ悉的疲倦感,但是人却放松不下来。
“嗯,那……那和你们现在做的事……”
他晕厥过去了吗?也好,比他清醒的面对这一切,要好得多。
汤包已๐经放了一会儿,可挑开一个ฐ破口的时候,还是热气腾腾,香味一点没跑。
盛宁低头出神,盛心拉一拉他的袖子,“你过来一下。”
站在门口那个人他不认识,不过,刚才见过一面。盛心喊他林公子。
他想要他心跳的快些,他就会随着他心跳的更快些。
盛世尘的手微微用力,盛宁的下半句话,立刻变成了悸动的痉挛。少年人血气盛旺的身体,已经开始朦胧的憧憬欲望了。
炒菜心,煎豆腐,汤是鲫鱼豆瓣汤,都是普通的家常菜,但在盛宁手下却是滋味鲜美,又极是美观。汤煲的很到位,鱼香全熬了出来,汤汁都成了乳白色,上面浮着碧绿的葱叶和芫荽,旁้边的小碟子还装着芝麻小饼。
手背还是一跳跳的。忽然眼皮上的金红和热度消失了。
盛世尘会醒过来,生活会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的度过。今夜这样小小的脱轨的美好时光,或许再不会有了。
啊,还好。
盛宁从他手中把瓷瓶拿过来。“爱喝不喝。”
小胡子精神一振,马上吆喝一声:“来人啊,把这个小子给我看起来。”
突然想起件事——
这个ฐ女人真是女人吗?简直比流氓还流氓、比色狼还色狼!
“十九了啊……她家人一定很急着想把她嫁出去吧?”
一个人日常过的是什么日子,从一些细节上就可以看出来。一个ฐ娇小姐,学武功归学武功,出门归出门,真的浪荡江湖,没几个能吃得消的。
至于盛计……盛世尘想着他就有摇头叹息的冲动。
“有了你,可以省了养报晓鸡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
“呵,险些忘了,这山里有许多蚊虫。”盛世尘拿了一根细细的线香点起,把香插在桌角。盛宁闻到一股好闻的薄荷的香。
“渴了吗?”盛世尘问他。
盛宁不吭声。沉默似乎ๆ是他唯一的,也是最有力的反抗。
和盛世尘强争是没有用的,争不过,不如省省气力。
盛世尘走了出去。
屋子旁边有细微的水声,一眼泉水被竹管引过来,就在屋后面汇成小小的一潭,水声清亮,听在耳朵里,就让人觉得渴,混着松花香和草叶味道的泉水带着甘甜的气息,引诱着人要去把水掬起来,饮下去。
盛世尘用宽的草叶卷起来,装ณ了水,隔着窗子递给盛宁,“尝一口,嗯?”
最后那一声尾音有些绵软,不复他平素话音的清朗,听起来彷佛一片柔软的绸布被风吹的漫卷过去,在肌肤上轻轻擦过,留แ下凉滑微痒的感觉。
盛宁身不由己就把那片草叶接过来,小心的捏住边缘,低头喝了一口水。
“甜吗?”
盛宁点点头。
盛世尘说:“出来吧,自己้捧水喝,再把脸洗洗。”
泉水凉的透骨,让人的精神也跟着好了一些。盛宁捧了两捧水喝了,又掬起水来在一边洗了一把脸。
盛世尘已经把长衣脱了下来,里面穿的是月白的短衫。盛宁有些呆滞的看着他,盛世尘指指屋里,“你进去坐,看我给你弄东西吃。”
是吗?
盛世尘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也会烹饪?
就算会,这荒山野岭,一间陋室,没有锅灶没有材料,什么也没有的,又怎么做得出来呢?
盛宁坐在屋里,听着盛世尘的脚步声远去,整个ฐ人觉得虚虚浮ด浮的,坐也坐不稳,慢慢趴在了桌上。
他的伤虽然好的七七八八,但是体力一直不太好。这一天精神又绷得紧紧的,况且也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饿,人也困倦,伏在桌上不知什么时候便睡着了。
隐约中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盛宁的手指动了一下。
真的,是肉香。
盛宁对这个味道最为敏感,绝不会有错。
他先醒来的是鼻子,然后才是意识和其它知觉。
刚才明明是趴在桌上的,但是一觉醒来,却是躺在床榻上的。身底下垫的是棕绒和蒲苇编的垫子,柔软舒适。
身上盖着一件长衣,正是刚才盛世尘脱下来的。
盛宁把衣裳๙拿起来,轻轻闻了一下,然后下地,把衣裳抖一抖,折起来放在枕边。
盛世尘站在门口,微笑着说:“睡的真香。我以前都不知道你睡觉会打鼾呢。”
盛宁没料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脸上微微一热,忍不住说:“打的响吗?”
“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