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围剿微山湖的敌人都撤走了。铁道游击队受命出山,这次出山的任务是紧急而艰巨的,司令部要他们迅速打开湖边伪化的局面,恢复这鲁南通湖西的交通线,控制交通线,掩护一批干部过路。为了慎重起见,司令部ຖ又特派一位王团长带一部分武装协助他们工作。于是,他们分三路出山了。刘ถ洪带一路从北,李正和王团长带一路从南,王强带这一路从中插过道西。约定第四天的傍晚在道西苗庄村北的小树林里汇合。
她一进门,就感到母亲病势的沉重,望着母亲枯瘦的脸颊,无神的眼睛,不由得一阵心酸,老人的喉头象被什么梗塞住似的,不时发出困难的呻吟。当老人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儿到来时,就紧ู紧握住女儿的手不放,象深恐她再离开似的,眼里滚出了热泪,显然老人在病中盼女儿已盼得很久了。自从在这庄打特务,芳林嫂砸了松尾特务队长一手榴弹,她的名字已经在鬼子那里很响亮了。虽然铁道游击队在这一带已经打下基础,到处设有情报网,队员们也常在这里活动,搜捕特务。可是临城的特务队总想尽办法,要擒获这个女飞虎队员。所以芳林嫂常常被夜半的枪声惊醒,披衣跳墙逃走,在白天她也时常蹲在庄头,瞅着临城方向的动静,一看不妙,就挟着一叠煎饼到青纱帐里去了。有时为了逃避鬼子的搜捕,她在外庄住一个时期,或者她坐上小船划向湖里,待在铁道游击队的后方。总之,她是不大常在苗庄住了,和铁ກ道游击队一样,她也习惯这种到处流动的游击生活了。在这种情况下,病弱的老人缺少女儿的护理,又不断受到敌人的威吓。有时鬼子用枪托打她,有时用刺刀顶着她的胸膛。发疯的鬼子把她家的家具、粮食全毁了,老人气得发抖,但她最担心的还是女儿的安全。就这样,老人经过几番惊吓和痛苦的折磨,就卧床不起了。
李正对于他的队员们的心情是了解的。他知道这种精神上的压力,并不是在敌人的威แ力下低头,而是对难舍的友情的哀伤。他们是好朋友,是好同志,从在煤矿上、铁道边、和工头炭警打架时,就团结在一起,拉出队伍后,又在党的领导下,并肩作战打鬼子。可是现在其中的几个ฐ竟牺牲了。如果是在过去的煤矿上,谁打死了他们的朋友,他们会去拼命,为朋友不怕两肋插刀的;就是现在,如果他和老洪,叫来任何一个队员说,“你去为林忠、鲁汉报仇!”任何人都不会含糊,就是为此而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的。可是经过了党的教育,他们对这事件有了正确的认识,一切不该光凭意气,而要有理智的对敌作战。这就是前天李正派彭亮出发临城打黄二时,嘱咐他要细心,而且要想办法完成任务的缘故。虽然他们被革命的理智约束了自己的行动,但是为这事,李正还是专门开了党的会议,说明不应该为报仇而蛮干。可是在他们心灵深处,丧失战友的悲痛,又是如何沉重的绞痛着他们啊!
可是铁道游击队的布,并没有埋藏在湖边的村庄里。李正事先已估计到เ敌人搜索这一点,他和老洪商量着,不但没有把布藏在湖边,甚至也没有在微山岛着陆。他知道这三十多船布,就是山里上万部队的棉衣,布已到เ手,要是丢失了,再搞就不容易了,部队就没法过冬了。所以他和老洪,秘密的叫长枪队警戒着,押着布船,划ฐ向微山岛西南湖的深远处去了。那ว里是方圆数百里的水面,临ภ城、沙沟敌人没有水上设备,是不容易到เ那里去的。就是搞来汽艇也很难找到,因为这布船,不固定在一个地方,今晚在这里水面过夜,天亮又划向另一个ฐ地方แ了,有时候他们还分散着。
这天夜里,冯老头冒着小雪,坐船划ฐ进湖里;他是铁道游击队和山里司令部ຖ联络的秘密交通员。有什么紧急任务,这白须ี老人总是风雨无阻的来回奔波着。队员们都称他是微山湖的“飞行太保”。只要一见他来,就知道山里有公文来了。冯老头见了老洪和李正,递给他们一封急信,李正看了,便对老洪说:
虽然这样,松尾却是高兴的,因为ฦ他终于摸着飞虎队一点规律了。过去那些特务队连脚迹都摸不到,现在他总算摸到了,而且和飞虎队打过几次照面。他知道飞虎队的活动方แ式是常变化的,所以他的追捕方式也随之ใ而变化。
冈村特务队被消灭的消息,风快的传遍了全临城,这对驻守临ภ城站的敌伪军的打击是沉重的。“飞虎队”这个称号常在他们嘴里谈起,提起飞虎队马上就联想到枣庄洋行的事件和票车上整队鬼子的被歼。入夜后车站是冷清的,四下像有着无边的恐怖,向这边压来。四外的工ื事加修了,岗哨也加多了。
芳林嫂到了门岗前,把煎饼挑子放下来,她避开鬼子刺刀,回头拉住了凤儿:“到家了。”凤儿畏缩地躲在她的身后。“你是哪里的,从什么地方来?”
王强坐在火堆旁边,抹着额上的汗珠,气愤的说:“我们一出东庄,就碰上顽ื军,幸亏我们机警,不然就糟了。奶奶!他们冒充八路,小坡在前边当尖兵,误认为是自己人,就跑上去,被顽军一把抓住,亏了小坡的手脚伶俐,一枪把顽军的尖兵打倒就跑了。敌人散开,我们和他们打了一阵,就撤走了。”
一个黄眼珠的人,他是铁道边鲁庄的伪保长。被捕的那ว天,他认识申ã茂,一见面就挥着额上的汗水,对申茂说:“哥们,咱们过去不错呀,你得救我一命哪!家里还有你嫂子和一窠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