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绪靠在潮湿的石壁旁้,手缓缓摩挲壁上凸起的尖石头。眼球转了转,面无表情地瞥着身侧抽抽嗒嗒的孩子,用眼神示意他别哭了,她此时心情不佳。
然而……
心虚地咳了咳,她道:“请娘娘降罪吧,肥璭的事被我弄成一团糟,如今也不知妖蛟把它们怎么样了。”
“娘娘交给我一个任务,可我没完成。”扶绪眼睛滴溜溜地转向正殿,见正殿门大开着,里边却空无一人,不禁好奇,“娘娘可在宫内?”
这一日,她正在院中陪青婷晒豆子,二人有说有笑,忽见杨戬沉默着从外头走进院子。
不知为何,她突然怕他知道自己凤凰元君的身份。
而扶绪最大的优点便是: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这根扎在她心头的刺,等她回了娲皇宫问问女娲ຐ娘娘便是。
王母每日在瑶池边休憩,瑶池的某一团灵气大胆贪玩,竟进入到王母梦中,试图为她编造梦境。
扶绪一愣,伸手摸了摸脸颊,意料之外地触到满手泪迹,呆了呆,道:“我……”
“嘶……”她撑着树站起来,活动一番筋骨,踉踉跄跄地朝河道旁的密林走去,寻找有无可供她安心疗伤的山洞。
元始天尊叹着气,避重就轻地给她讲:“你不知,凰族与蛟族仇恨颇深。可如今两族只有你与他了,我希望仇恨能止住。”
手中的袋子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却被扶绪敏感的捕捉到。她屈指敲了敲袋子,示意它们安静点。
不一会儿,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便从扶绪脚下的土地里露出头来,还未抬头看清来人的模样,先骂骂咧咧地翻了个白眼:“哪个ฐ不长眼的敢踩本神脑袋……”
“……”彩云无奈地扶额,道,“三只修为颇高深的美貌女妖,如今在轩辕坟住着。”说着瞥了一眼殿门,见女娲娘娘没有招她进去服侍的意思,才继续道,“凤君,你可知,娘娘金身遭到了轻薄?”
冷风拂过他的后脖颈,他打了个哆嗦,更紧地搂住了母亲。趴在母亲肩上,小脸埋在她的肩窝里,软糯糯地开口:“娘亲,你带我来做什么呀?”
金光掠上二楼,二楼ä是他睡觉的地方。
地上杂乱的堆着一摊衣物,男女内外衣裤混在一起。床上的情形被帐子隐隐约约挡住了大半,却仍能瞧见端倪。
在看见那熟睡着的搂在一起的男女时,她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的胃里反上了酸水。
日前瞧见的女子果真是青婷,当然,此时床上这个也是青婷。她窝在大胡子怀里,睡得很熟ງ,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点也没有“被迫”的感觉。
这就让扶绪很是为难,她本以为青婷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掳来的,可眼下这番模样,就差把“你情我愿”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扶绪想不明白,她闭关前,青婷还是那个温婉娴熟的良家女子,怎么她闭关几日,再见青婷就是这种情况了?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这几年里,青婷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这正思考着,本在熟睡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凌厉地扫向扶绪放出的金光。手指一点,弹出一团黑气。
下一刻๑,扶绪的视线便暗了。
心念一转,她一下子明白过来,若不是青婷被附身了,就是她先前被青婷给骗了。
然而眼下没时间再考虑太多。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在扶绪的意识里,先做那个“以暴制暴”的准没错。今夜她若拿得下山贼头子,就端了这贼窝,明日放牢里的人走;若拿不下,以后再让姜子牙来想办法……
捏诀,借着土遁消失在牢里,临走前还不忘给婆孙俩施了一层保护咒。
这一遁直接遁到竹楼外,赶巧附近巡逻的哨兵过来,她飞快地打量一番,身形一闪,迅速躲进了一旁的杂物棚子里。
左ุ右这一身已经够脏了,等她到西岐见了姜子牙,再去敲他一笔钱财收拾收拾自己。
屏住呼吸,等火光远去,她才鬼鬼祟祟地冒出一个头来。
钻出杂物堆,隐在柱子后,扶绪抹掉一脸的灰,凝神打量面前的二层小楼。
在自己进去与逼他们二人出来之间思考一下,仅仅一下,就当机立断的选择了后者。正要结印放火,突然嗅到一丝“来者不善”的气息。
她的手一顿,后颈传来一阵冷意。
自她上次在北冥海被聿潜偷袭,她整个人就变得十分敏感,尤其对背后传来的杀意。
歪头一避,正巧避开了寒光凛凛的刀刃。身后人反应极快,下一刻๑,刀不依不挠地追上来,扶绪以掌硬接了一招,霎时被来人的劲力震得气血翻涌ไ。
余光瞥见这刀的形状,她瞳孔微缩,飞身避开他的下一招,退出几步开外——
三叉刀头,两刃刀口。
月光映着冷冰冰的锋刃,锋芒映着来人无甚表情的脸。扶绪站在几步远外,望着面前的男ç子。他一如分开前那般冷峻,五官眉眼却完全褪去了青涩。黑色劲装衬得他身形挺拔,有那ว么一刻,竟让扶绪想起了凤凰台的梧桐树。
杨戬。
真是好久ื不见,她心道。
都说岁月是把辣手摧花刀,可他这朵花在岁月的摧残下,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