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三人进来,墨阳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恭敬地叫了声:“公子。”又看看凤离飞,叫了声:“老爷。”不知道凤若汐是谁,探询地看萧然一眼。
萧潼感觉到弟弟温暖的手掌贴在背上,一股细细的暖流涌入体内,四肢百骸渐渐舒展开来,胸口也不那么เ气闷了。心中暗道,这小子看来真是天生练武的材料é,不过学了一年,已๐经有这么好的功力,看来送他来学武是正确的决定。
叶孤云却还担心萧然的身体,含笑劝道:“他身体还未好,叔夜你别让他喝太多。”
萧然的身子晃了晃,被紫藤扶住:“小王爷当心。”
侍卫上前扯住窦惠卿就往外押。
萧然听他用了哄孩子的口气,心里觉得暖暖的,背上的鞭伤也不那么疼了。拉住萧潼的手,苍白的唇边露出一丝温润的笑意:“大哥,小弟九岁了,不是小孩子。这伤,小弟受得住,不用为我担心。大哥国事繁忙,还要为小弟操心,是小弟之ใ过,小弟不孝……”
刚刚走到萧翔的轩逸宫,就见门口两名太监屏息凝神站在那ว儿,满脸紧张、惶恐之ใ色。萧然正欲询问二哥是否在宫内,那两ä名太监已๐恭敬地跪下磕头:“奴才拜见小王爷。”
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抓住他的掌心,唇上有棉花一样的东西醮了水沾上来,萧然拼命吮吸着,像干涸ຈ的土地渴望着雨露。
萧然一惊,自己全心抚琴,竟未觉察到เ大哥何时到来。连忙转身,撩袍跪下,恭敬地行君臣之ใ礼:“皇上驾到,臣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主ว人……”墨阳侧身看着萧然,疑疑惑惑地问道,“主人……为什么这位姑娘叫你小王爷?”
萧然向他扮个ฐ鬼脸:“你有问过我是谁么เ?”
墨阳垂首:“是属下之错……请主人告知。”
窦青鸾主仆二人被他俩的对话吸引了,脸上还带着泪痕,却齐齐扭头看他们。
萧然微笑:“我是靖王萧然,当今皇上的三弟。”
墨阳呆若木鸡。窦青鸾看着他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小王爷,你的属下还不知道你身份?”
萧然叹息:“青鸾姐,难道只因为舅舅不当官,我就不是你表弟了么เ?”
窦青鸾咬咬唇,黯然失色。
“舅舅舅妈都来金陵了?”
“是的,我们住在凤凰里,三表弟,你愿意来看看我们么?”
“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不,今日爹爹不在家,你明日来吧。”
“也好。”
将窦青鸾主仆二人送到เ凤凰里附近,目送她们走远,萧然才怅然往回走。
窦青鸾却驻足回头,遥遥看着萧然白色的身影,两滴眼泪从她脸上慢慢滑落下来:“三表弟,对不起……”语声低得几不可闻,“六朝多少沧桑,已๐经尽付烟云,我多么希望再无纷争,可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霎时惊滔骇浪起
回到เ凤府,萧然的心情还是涩涩的,眼前反复出现窦青鸾那ว张哭泣的脸,耳边听到她凄然低唤“小王爷”的声音。表姐曾是那样活泼开朗的女子,她比自己大哥大一岁,是舅父唯一嫡出的女儿,从小聪明伶俐,深得舅父宠爱。而舅父庶出的儿子比她小了五岁,且天资愚钝,颇为ฦ舅父不喜。
被舅父舅母当成掌上明珠的窦青鸾,从来不知忧愁为何物。每次进宫来拜见姑母,萧然总会被她如花的笑靥感染,听她银铃般的声音叫着“三表弟”,欢快得犹如一只婉转啼鸣的金丝鸟。母后总是笑她:“这疯丫头,野得像个小子似的,将来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可是,这样无忧无虑的表姐,一朝沦为平民之女,却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活泼娇憨à。哪怕是在对自己้微笑的时候,那双眼睛里也笼罩着一层愁云。
她如此,舅父舅母呢?舅父会因此一蹶不振么?
第二天凤离飞动身到鸣镝山庄去,萧然想到เ与表姐约好今日要去拜访,早上练完功后便带了墨阳往凤凰里走。
两人牵马出府,墨阳轻轻唤了声“主人”,萧然回眸,墨阳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怎么เ了?”萧然困惑道,“怎么เ欲言又止?”
墨阳垂了头,道:“属下多嘴,请主人原谅。属下是想说,主人贵为王爷,去舅老爷府上登门拜访,应该多带些人,以显示出隆重之意。”
萧然笑道:“平素า你不爱说话,怎么一说起话来倒似跟了我多年似的,这么懂官场上的礼数。”
墨阳的头垂得更低:“主ว人,属下……”
“好了,别ี想太多。”萧然安慰道,“我这人素า来不喜欢什么繁文缛节。舅舅乃是亲戚,又知道我在凤府学武,断不会计较我的规矩。何况……”萧然喟然叹道,“舅舅如今已๐被削职为ฦ民,若我兴师动重,带了大批随从去,反而显得以势压人,我不想让舅舅难过。”
墨阳一愣,眼里瞬间闪过敬重之色:“是,主人考虑周到,属下失礼ึ了。”
萧然宽和地一笑,飞身跃上追云踏月驹。
凤凰里,窦府,宽敞的庭院中绿荫遍地,阳光在树缝间洒下斑驳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