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大小姐，你还在做梦呢！”绿云毫不客气地点醒了她，“那个人可是京城有名的泼皮恶霸呀，你以为ฦ人家能对你好？且不说这个，单只是你顶债进去的身份，你以为ฦ他家里那ว些下人能让你安安生生过日子？”
此人父母早亡，发财之ใ后，在京城繁华地段买了座七进七出的大宅子，每日里除了放高利贷继续赚银子外，就是品品茶喝喝酒逛逛妓院听听家里养的婢女唱唱曲子弹弹琴，再就是进赌场。由于他生性凶狠，又是市井霸，若是他输了，就会纠集自己手下的群打手，不停歇地在该赌场闹事，扰乱人家的生意，闹过两回，结果就是在赌场上，没人敢让他输钱了，若是他自己不小心输了，赌场的人就会宣布这盘不作数。所以，他经常以赌为乐，在京城各大赌场流连忘返。
绿云吓白了脸，赶忙代为解释：“老爷，是这样的，大小姐她有风湿之ใ症，方才又在外面跪了那么长时间，两个ฐ膝盖痛得要命，所以奴婢正烧了热水，准备给大小姐泡泡脚呢。大小姐她不是不想站起来迎接老爷和二夫人，实在是因为膝盖疼痛，站不起来了。”
苏氏猜想，也许是这两个ฐ丫头想亲自过来叮嘱徐心然，将这次过年的衣服做好。因为丈夫的个ฐ远房表姐的儿子要到京城来办事，打算在徐家小住几日。
所破旧ງ的草屋里，却丝毫没有即将过年的喜庆与祥和，只有个ฐ产妇大汗淋漓地躺在张简陋至极的床上，苍白的十指死死抓住身下的被单，几乎将那ว单薄的被单揉碎。
“爹，这几年咱们的绸缎布匹都是从哪里进货的？”徐心然看着柜台上那些和伙计们样黯淡无光的绸缎布料，问道。
“都是从南边儿进的货。”
“咱们北方就没有好点的丝绸吗？”
徐掌柜说：“北方织的布还是不错的，可要论到丝绸锦缎，那还得数苏杭带为翘楚。咱们京城里大大小小的绸布庄，都是从那边进货的，主要是苏杭，但也有少部分是从南边其他州府进货的。”
“那么这些丝绸应该质量还不错吧？”徐心然翻看着柜台上的货物，“我指的是，质地颜色花样等等。”
“应该是不错的。”徐掌柜叹息道，“这些丝绸和布料，是我今年借了银子，专程从杭州采购来的，当时和我起去杭州进货的程掌柜也采购了些，和这些品种花色都差不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轻罗坊就宾客如云，而咱们福盛祥就门可罗雀。真是奇怪了，按说，咱们福盛祥比程记轻罗坊的位置要好。”
徐心然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那ว年外祖父抽走了三成股金，虽然不至于对福盛祥造成致命的打击，可在爹的心理上却造成了恐慌，认为ฦ少了那ว些资金，福盛祥就难以为继了，再加上各种流言，爹您首先在心理上就失去了进取的信心，以至于经营的时候不是主动出击，而是勉为其难，所以这生意啊，您是越做越艰难。”
徐掌柜惊讶地看着她：“心然，以前爹从来没有听你谈论过生意，以为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เ也不懂ฦ，可是听了你刚才这番๘话，爹才发现，以前爹太忽视你了。不过，你的确极少出门，那么这些话，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徐心然笑道：“爹，虽然我不懂做生意，可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天下之ใ事，其实最根本的道理都是相通的，做人如此，做事也是如此。那天我到店里来，加上今天，不过两天时间，可我也观察到，咱们福盛祥缺少种‘精气神儿’，总是在以种颓废的心理暗示自己้，福盛祥不行了，福盛祥不行了，心理上就落了下风，自然是事事都打不起精神。当然，这店里还有些其他的弊端，比如装ณ潢陈旧人员紧ู缺货物不够时兴等等。这切，我们都需从长计议，点点的改正，不过最首要的，是要提起店里每个人的精气神儿，包括爹您这个掌柜的，如果您有信心，那么เ店里的其他人，就不至于这么无精打采了。”
徐掌柜苦笑道：“女儿呀，我哪里还能ม打得起什么精气神儿来？自从你出生那年，你外祖家抽走了那些股金，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整整三成的股金啊，那可是大笔银子呀，可是你外祖家说抽走就抽走了，事先连个招呼也不打，弄得我下子慌了神，以为少了这些资金，福盛祥就无法经营下去了。不过现在，你也看到了，就是这么个烂摊子，不知道你有什么เ好的办法没有。”
徐心然说：“我先看看账本吧。”
“好。”徐掌柜点点头，“大春，大春！”
个二十五六岁的伙计拿来了摞账本，放在桌上。
徐心然细细翻看。
看了会儿，说：“爹，怎么很多账目都记得这么混乱呢？而且看日期，应该是在账房先生辞职之ใ前，看来，爹请的那位帐房先生，计算的账目点儿也不清爽。”
徐掌柜有些讪讪的：“哦，那个帐房是你姨娘举荐来的，说以前也在好几家店铺做过事，人很放心的。”
徐心然心下动，原来是苏氏介绍来的啊。原本她还想告诉父亲，很多账目都漏洞颇多，似乎被人做过手脚，几笔账目有支出和收入不相符的地方，还有少部分账目故意记得不清不楚，看样子，有人从这里面吃亏空，中饱私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