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经十二月了,浑浑噩噩的一年又到了头。
“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耿墨池很是懊丧,伸出手把烟灰轻轻弹在床头的银质烟灰缸里,那烟灰缸是我从新疆带回来的。
祁树礼衣冠楚楚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冲我笑。
“想哭就哭,”他用余光瞟到了我,低声道,“不要掩饰自己……”
“说得也是……”
“你……你什么意思?”我猛地推开他怒目而视。
“你应该有话跟我说吧?”他笑着问。
两个月!我顿ู时两眼发黑,一下子就泄了气。“你还是让我死在你前面吧,这样显得你比较仁慈。”
我们约在五一路附近的一家大酒楼里吃饭。
“我是神经,你才发现啊!”
“那人还挺和气呢,知道我是这边做事的,还一个劲的要我上他家去玩,”小四喋喋不休的跟我讲她今天的遭遇,“我就进去看了一下,好漂亮哦,他的房子真是漂亮,屋子里摆了好多好看的东西,听那位叔叔说,那都是古董,很贵的,对了,他还会弹琴呢,他弹了一首给我听,好好听……”
高澎还很喜欢泡吧,一周有三四个晚上都在酒吧里度过,我当然也跟着他泡,使我感兴趣的是周围每个ฐ人对他的阐述都不一样,有说他破过产的,有说他进过号子的,有人说他吸过毒,还有人说他贩过盗版书,甚至还有人说他开过地下赌场……就是没有一个人说他是搞艺术的,在那些人的描述里高澎简直就是五毒俱全无恶不作,对此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半信半疑,只有可以确认,那ว就是他的**手段的确名不虚传,可以断定,他确实是从女人堆里爬过来的,在湘西时跟我说的那些话一点也没有夸张。这也使我理解到他为什么如此渴望过正常人的生活,而我居然成为了将他从混乱中解救出来的女人,我真是诚惶诚恐,一点也不介意他过去做过什么样的荒唐事了。
“感觉,就是感觉,”高澎以艺术家的姿态分析我,“干我这行什么都可以不需要,但绝对需要敏锐的感觉和洞察力,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是个混日子的人,想争取什么,又好象要逃避什么……”
“为什么?”罗罗问。
“你陪你该陪的人吧,我不要你陪!”
是啊,干嘛不再找一个呢,有没有爱情无关紧要,只要能让他们死心,我也就达成所愿了。可是一时半会上哪去找,找男人毕竟没有上商场挑衣服那么เ简单。我自认为我还不具备看上哪个就能套上哪个ฐ的本事。樱之就给我出主ว意。“去相亲吧,我给你牵线。”
我真的要哭了,上午还有个很重要的采访,这会儿我突然想起来了。
我端过酒杯,猛灌了一口。“我不正在努力吗?”
在去往彼岸春天的路上,樱之嘀ถ咕着说。
“我是很真诚的。”祁树礼诚恳地看着我。
“你说话太刻薄,她为你做了两次手术,你居然还这么说她。”我实在看不惯他的冷酷。“你知道了?”他笑。亏他还笑得出来。
耿墨池瞪着我,又是上上下下地将我扫荡个遍,显然很不适应我这一套,他僵着没动,不可一世地高昂着头,根本没有接受邀请的表示。他身后的米兰由开始的紧张马上换了张得意的笑脸,眼巴巴地等着看我出丑。
这个家伙一直就自信得可以,做什么事都象是稳操胜劵,对他来说,摆平我并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他会以什么方แ式去摆平。以什么เ方式摆平呢?我也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无法预见,不得而知,因为祁树礼做任何事情都不会给我想象的空间,比如他在房子装修完后要举行的那个party,只是一个party而已,能把我怎么样呢?我就是这么เ认为的。
“也是,那就搁那吧,碰到出得起价的买主再说。”说完我起身回了房。
米兰试来试去挑中ณ了三套衣服,她要我也试试,也挑两件,我笑而不答。
“是的,我没见过,但听说挺漂亮。”
“什么เ意思?”
这是我没听过的,祁树杰生前很少跟我谈及他的家人,我只知道他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却不知道原来死得这么凄凉!祁แ树杰究竟对我隐瞒了多少事情,为什么เ要隐瞒,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这个虽然已经死去却跟我共同生活了四年的丈夫!而眼前这个男人,身体内流淌着跟祁树杰同样的血,我跟他并无关联,却要跟我谈他的父亲,他为什么เ要跟我说这些呢?是唤起我的同情还是想拉近我跟他的距离?
“什么เ问题?”他很不耐烦。
说完他坐到钢琴旁,长吁一口气后开始他今晚最后一首曲子的演奏,而我刹那间泪如泉涌,竟是一首《昨日重现》!他弹给我的!听清没有,他为ฦ我而弹奏的!昨日重现,他希望昨日重现!
祁树礼顿了一下,显然没料到เ我会这么说。“你多心了,考儿,”他好象不太高兴,很镇定地回答道,“想跟你在一起,需要那么多的理由吗,跟你过个ฐ年,在感觉上跟阿杰一起过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也不勉强,反正这么多年了我都是一个人过,习惯了。”
我被他掐得接不上气就差没口吐白沫了,“救命……”我抓着他的手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你要弄死我了……”耿墨池这才放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你要是再给我学,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又朝我脑门上啪啪几下。
“我只相信此刻,错过此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一时说不出话,心里打起了鼓。“那你太太怎么没给你生?”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