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跟高澎可能更适合做朋友,因为我们只有相互的索取,没有付出,没付出就谈不上爱情,没爱情当然做朋友更好。我去找高澎也是想把这个想法告诉他,与其保持现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还不如把话挑明,免得他难受我也难受,而且有了上次医院的事后,我们就更不可能向恋人发展了,这种想法其实在这之前就又有,只是我一直没有正视过而已๐。
“我是她丈夫,她现在情绪有点不稳定,可能是大脑受了刺激,”耿墨池纹丝不动不慌不忙地对护士说,“我跟你们刘副院长很熟,你帮我问问他看,我太太需不需要打一针镇定剂……”
“为什么要我去?”我不解的问。
“你一上车就没说过话,平常可不是这样的,”高澎边开车边看看我说,“我就是不喜欢你这点,老是莫名其妙的就忧郁起来,干嘛呢,人活着图个什么呀,还不是图个开心,能开心就开心呗,一天到เ晚哭丧着脸,给谁看呢。”
“对面吗,什么时候?”我喝了口茶问。显得漫不经心。对面这阵子一直在搞装修,前几天才停工。
“总算找了个正经女人过日子了……”这是他对朋友见面必说的话。
我看着他,不置可否。
“男人的无耻通常都是女人培养出来的,你们女人绝对是我们男ç人的良师益友。”高澎反击道。
又是一个消息灵通的!
“再找一个呗,再找一个他们不就都死心了吗?”
“那我穿什么?”
“你傻了,没有哪个人愿意跟自己不爱的人生孩子,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没爱情哪个愿意去生孩子?”樱之很有见解地说,“人只有到了最后关头才会产生一些现实不可能实现的想法,想必他对自己也很绝望了,否则也不会跟你提出这种荒唐的要求。”说这话时她看着我,仿佛看到我的骨髓里去了,“你还爱着她吧?还爱着,是吗?”
然而事情根本不在我们控制ๆ之内,第二天一大早,我刚起床脸都没洗,祁树礼就打电话过来了,问我什么时候搬家,我搪塞说这阵子太忙可能要过些时候,祁树礼就说忙没关系,我派人来帮你搬。我说这怎么可以呢,他就说没什么不可以的,人已经在你楼ä下了,你开门让他们搬就是。说完就挂掉了电话,完全不让人有回旋的余地。
“谁说你把房子卖了?”
“怎么不说话?”他看住我,目光穿过黑夜似要直达我的胸膛。
耿墨池扭过头,不理我。
“我哪知道,你是没看到,米兰现在是什么เ样,瘦得都没人形了,”樱之ใ叹口气,直摇头,“我开始还没认出她,是她先叫我的,我本不打算理她,可她的样子真是可怜,抱着我不住地哭,说没脸见人了,活不下去了……”
“卖了?”樱之惊叫,“这么好的房子卖了?”
我继续保持微笑。但脑海里却浮现出这对狗男女交欢的情景,想想他用碰过我的身体又去碰另一个女人,我就恨得牙根直痒,但我是不会表现出来的,深藏不露是我跟祁树礼学的招。
“你没去试过,你怎么เ知道就没得救了呢?”
祁树礼起身扶住我颤抖的双肩,咖啡厅的人全都对我们拭目以待,我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心里也很清楚不能在这种地方出洋相。于是我坐下了,还在喘着气,泪水不经意间已糊了一脸。
“远的别ี看,你就看看我,你觉得我比你幸运吗?早年丧父,成年后背井离乡骨肉分离,临到中年了又痛失兄弟,现在呢,我是有钱,可是除了钱,我还有什么เ,没有家,没有妻儿,我甚至连个老了送终的人都没有,我现在活着的唯一的一件未尽之事是给我的生母送终,完成这件事我就真的了无牵挂了,我来这世上一趟,就是打个转,什么เ也没留下什么也没得到——我唯一的收获就是承受了太多常人难以承受的苦难,那ว种苦难是你想都想不到的!”
“我会离开!”他的脸冷得结了冰,“我不稀罕赖在这,但离开之前我必须弄清那个ฐ孩子是不是我的,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不会轻易离开!”
“我看你又要进精神病院了!”他气得脸色发青,脸上的肌肉突突地跳着,样子很可怕,“现在我懒โ得理你,等你出院了我再收拾你!你必须给我一个答案,否则我跟你没完,你等着!”说完转身就冲出了病房,门被他摔得山响,整层楼都听得到。
演出终于接近尾声了,司仪最后问耿墨池,此时此刻๑最想演奏一首什么曲子。他回答道:“我最想演奏的就是下面这首曲子,我把这首曲子献给最想听这首曲子的人。”
“为什么?”
“什么?”
“你相信长相守吗?”我突然想起了一部电视剧的台词。
“那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怀孕了,你不生也得生!”他蛮横地说。
“没有哪个ฐ孩子喜欢!”他说。我还是不明白。他又说,“试想,哪个ฐ孩子喜欢从小被钉在琴凳上?我就是钉在琴凳上长大的孩子,没有自由,没有游戏,没有伙伴,普通孩子能享受的一切快乐我统统享受不到!你说我会喜欢吗?”
我的心又痛起来了,定定神,马上惊觉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你想让我吃官司是吧?”我直奔主题。
这个疯子!我一直觉得他疯得比我厉害,当初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怎么เ不把自己也送进去。对付这样一个疯得没道理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我给吃了。但是很不幸,我低估了这个“疯子”,那天早上一进办公室,台长老崔就把我叫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