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针锋相对:“白瞪我也瞪!”
毕竟现在还是在佛的地盘上呢……雨歇打了个呵欠,这身子虽是在复原了,但依旧不那么เ好使,要不是有那菩提子护着,她身为一个妖怪,整日呆在这金光闪闪的佛殿之上,也是够呛的。旋身化作一道青烟,顺着横梁慢悠悠地出了殿去。
雨歇回眸,果断松开玄奘的手臂,退开一步,无辜地望着他,“我没有很过分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不那么宽敞的山路上。雨歇耐不住这沉默,对于他一大早丢â下她这么เ个病人独自跑出来这件事又十分的不满意,她心里不舒坦,随口便问了出来:“你们和尚不都是要做早ຉ课的么?你这样子出来不会有问题吧?”这话还算客气,虽然私心里她更想骂他一顿ู,丫的你是没脑子的么เ?不知道她昏睡着没有醒过来么?这次出来要是出了什么事她都没办法赶来相救啊魂淡!
雨歇一惊,“嗷”地叫了一声,挥手将之拍开。她原本用的力道是极狠戾的,无奈身体虚软,减缓了许多,但也不容小觑。“啪”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出。惊怒散尽,雨歇借着月色看清了那人的面孔,五官深邃,面容平寂,唯独一双好看的眉微微蹙起,雨歇于是心虚。
被平白迁怒,换作别人早就破口大骂;若是个脾气再差一点的,指不定直接撸袖子上来揍人了。由此可见,玄奘端的是好修养,他只道:“施主何故在此?”声音无一丝波澜,很有几分处变不惊的气势。
雨歇落了一把辛酸泪,瞧师傅那副淡泊严谨的模样,原以为自己好歹有一样是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没想到终归还是失策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奈何前浪ฐ遇到礁石,来了一个急转身,硬是一把拍死了后浪ฐ。
狐狸的大眼睛突然往那边一扫,笑得讳莫如深,意味深长。“其实雨歇你来得正好,潇若难得煮酒,我恰好有事,不能相陪了,不若你便留แ下来吧?”
“你能ม将自己养得白白胖胖,我便是真心高兴,又怎么会认为这样不好。”
前脚刚ธ踏进花落轩,便听到一声无比的:“雨歇嗳ã~~~”
雨歇悬着的心脏也随着那口茶一同入看肚子里。喝了便好,她的一番苦心也算是没有白费。这样想着,便觉得有些困了。雨歇伸了个ฐ懒腰,转身准备回她的紫竹林好好睡上一觉。
正门她自是不会进的,正殿对着正门,上头供奉的菩萨借着这古寺沾了光,得四方供奉,享万家香火,灵力自然要比其他地方要足一些。再加上镀了个金身,整个金光灿灿得像是得了黄病,直直能闪瞎一双眼。说真的,她还没有那个给自己找不痛快的自觉。
法明直被这几声怪笑搞得浑身不舒坦,突然肩上一麻,马上反应过来被她施了禁锢之术,张了张嘴,果真是说不出话来。雨歇满意一笑,“莫要怨我,老身这也是害怕你情不自禁吼上两ä声,到时招来了路人甲什么เ的,脸面上可就不好看了。毕竟你这个方แ丈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么。你若不配合,横竖丢的都是你的脸……你知道的,老身一直很无辜。”
法明恶狠狠地瞪眼。
雨歇无视之,拎起他的后颈่,几个起落直奔方丈居住的院落,两ä人还有些宿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的院落雨歇早ຉ已摸得一清二楚,平日里都是绕着道走的,这主动上门还是第一次。方丈住的地方แ不比一般,也不比一般的远。雨歇离了玄奘,体内的妖力早已被封印住了,越到后来,连点渣渣都没留下。好在她如今身体恢复得极好,愣是没用丝毫妖力也将他们扛到了目的地。
雨歇将那昏睡过去的不如意姑娘同法明扔作了一堆,还十分顺ิ手地替他们摆了个蚀骨的姿ู势。不顾法明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她还优哉游哉地摸了摸他的床铺,哎呦……原来不是所有和尚的床铺都像玄奘那么硬的啊!
方แ丈果然是剥削阶级的。
当年被坑之事虽然还不至于让她耿耿于怀,但是偶尔想起来还是觉得这心里窝囊啊。想她这么一个善良的姑娘竟然被人这般忽悠,实在是木有天理了。
如今总算是报完了一箭之仇,雨歇痛快了许多。
一想到法明缩着那孱弱的身躯倚在人家姑娘蔚为ฦ壮观的胸膛上,靠着姑娘的臂弯作一副小鸟依人状……就忍不住笑得风中ณ凌乱了啊。
就是可怜了这倒霉的不如意姑娘,还真是事事不如意了……当然这不能怪她,她毕竟也是无辜的。
——至少曾经很无辜。
夜色如水,夜半的星子愈发皎洁,悬在银河之上灼灼地发着冷光。长长的游廊上三三两ä两挂着素色纸糊灯笼,在夜幕中随风摇摆,犹如坠落人间的点点星光,幽寂冷清。
一时分不清天上人间,梦里梦外。
雨歇慢吞吞走回玄奘的别ี院。夜凉,她的心也稍稍静了下来。拖着逶迤的裙摆,游走在回廊之ใ上。妖能夜间视物,但她是蛇妖,眼神天生便不如其他妖类灵敏,后来\经了磨洗,加强了五官的敏锐度,听觉倒是较之前强了许多,视力却并未好转。
但这也足够了。
足够让她看清屋中ณ人的身形。
她止步在了腊梅树下,看他侧对着她坐在桌前,端着茶杯慢慢饮了一杯新茶,骨骼分明修长的手指轻轻扣在杯身上,手掌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