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越描越不清楚。李旭ຓ摇摇头,无奈地接受了眼前事实。用奶酪、干肉与奶茶将肚子撑起来后,他拎过自己的包裹,从里边掏出几块玉雕,摆在了杜尔面前。
“我要喝酒!”他用力侧开头,向远处的陶阔脱丝喊道。正吓得双手掩面的陶阔脱丝听见李旭用汉语发出的呼喊,赶紧侧着头跑过去,递给对方一个圆鼓鼓的皮口袋。
霫人精心准备的庆典场面非常宏大。远古传说中的英雄、白天鹅化身少年挽救霫人苦难并让霫族少女受孕的故事被长歌完整地叙述。乐曲声里,带着各色面具,衣服和头发上挂满铃铛的长老们卖力地跳着,舞着,仿佛用自己้的生命来迎接霫族复兴的神圣时刻。
届时,被尸体和血水催肥的青草能长到一人多高,谁也不会记得今年春天冰雪消เ融的时候此地曾经发生过一场战争。霫族和奚族都没有自己的文字,而记载英雄的牧歌只会为胜利ำ者吟唱。
“附离,附离!”战士们欢呼着李旭的突厥名字,充满自豪。
跟在徐大眼身后的李旭有些不忍看向远处的营帐,身边的半截香燃尽后,那里将成为骑兵冲击的目标。徐大眼是个ฐ天生的阴谋家,他故意把交割的最后期限放在了明天正午。而对面营地中的大部ຖ分人,已经注定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嗯!”李旭ຓ心思还沉浸在白天新领悟的几招刀术上,一时没有回神,含混地回应。
接下来的日子里,去铜匠家习武就成了李旭每天早的第一要务。陶阔脱丝跟着去了几回,受不了铜匠的踢打,一招过后便不再肯炼。铜匠却也受不了她站在旁边让李旭分心,另教了一套姿势优美,却没有任何实战价值的剑舞让她回家去揣摩。陶阔脱丝有了事做,便不再早起。隔三差五拿了把镶嵌了宝石的长剑在雪地中卖弄,漫天飞雪、如霜宝剑,配上她一头流瀑般的长发,倒也令旁观者看得惊心动魄。
“有点儿怕!”李旭据实而答。铜匠师父的好处就体现在这儿,于此人面前,自己不需要装腔作势。
“前,前什么前辈。我有那么老么?喝酒,喝暖和身体咱们开始授艺!”铜匠白眼一翻,大声呵斥ม道。
“叮!”铜匠把小锤扔到เ一边,用铁钳子夹起第二件半成品扔进了火堆。连续半个时辰,他没有让眼前的少年停上一次手。而这个少年人居然硬撑了下来,虽然喘息声逐渐沉重,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偷偷降低起锤的高度。
“你就这样去了?”少女跺着脚抗议。
几个吃了败仗的长老手中已经没了多少人马可以倚仗,失陷的族人还等着徐大眼和苏啜西尔想办法去救,只好委委屈屈地答应了苏啜附离的请求。苏啜西尔见自己的命令再无人擎肘,这才提进一名被俘虏的奚族长老,先命令他对着长生天发了重誓,不会再领兵来犯。然后才放他回去,为ฦ霫、奚两ä族商量交换俘虏、战死者尸体和战争赔偿问题。
前来冲营的诸霫联军只有一千五百多人,造成的杀伤却惨不忍睹。很多奚族士兵还在睡梦中,就稀里糊涂ิ地被砍死在帐篷之内。更多的奚族士兵在奔跑中被弯刀砍翻,鲜ຒ血如喷泉般从被割裂的伤口处喷起老高,冒着热气溅落在洁白的雪地上。
‘绝不能让杜尔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已经死了两个同伴,不能让他再死。’李旭在心中发出悲鸣。如果能让杜尔活下来,此刻就是让他承认自己就是甘罗,他亦毫不客气地接受这个说法。
“砰!”二人膝盖相撞,都疼得呲牙咧嘴。谁也不敢放开对方的手腕,彼此纠缠着,翻滚在战马尸体旁้。
马背上的斥候促不及防,被远远地摔了出去。身体缩成一团在痛苦地在雪地上来回翻滚,眼看就不得活了。
“有人!”阿思蓝以最快速度收起短刀,抓住了身边的弓箭。大伙顺着甘罗的目光向远望去,看见四百多步之外出现了两个ฐ黑影。是两个ฐ身体很结实牧人,没有坐骑,双手高高扬着向湖边走近。
众人欢呼一声,立刻๑翻身上马。李旭把甘罗从马背上的褡裢中释放出,让它追着坐骑前行。甘罗身体虽然小,却不肯跟在战马屁股后,四条小细腿张开,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
“才二十几天,怪不得没看见帕黛姐姐肚子大起来。阿思蓝ณ,你怎么知道才二十几天,难道你已经让额托长老看过了么?”陶阔脱思拍着手,瞪大了眼睛问。额托长老是整个部ຖ族中年龄最长的智者,苏啜部祭祀、看病、给牲口配药等所有复杂且神秘的工作都由他来负责。阿思蓝说自己้妻子怀孕二十几天,在少女眼里,这想必是额托长老与长生天沟通后得出的结论。
好在霫部的羽箭储备充足,并且全是为了骑射而制。看在他每天都早ຉ早ຉ起来鼓舞士气的面子上,控制辎重的博哥长老传下话来,附离学射,想用多少支箭就多少支箭。所以即便李旭ຓ上午领ๆ一百支箭出门,晚上只归还五十支,也没人跟他计较。
“博哥,我从没怀疑过你的智慧!”西尔见博哥的神情有些着急,低声解释道。在霫族部ຖ落里,族长的命令是否能得到有效执行,与各位长老的支持密不可分,所以他不能也不想与任何长老把关系弄僵。
对啊,为什么เ呢?李旭也奇怪自己怎么无端想起送人礼物。努力皱了皱眉头,终于想出了一个答案。“这,送你就送你了,反正那东西未必好吃,又不能带回中原去!”
“是陶阔脱丝和娥茹,还有晚晴姨母!”李旭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一直没弄清楚部落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