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行李,下意识地拍拍身上的灰尘道:“我吃过了,安顿了玉竹才来的。妈,你好点了吗?怎么เ起来了?——这是怎么เ回事?”
我一眼便看见了他,夜色中,他将摩托歇撑在公路边,骑跨在上面,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人聊闲天。
文剑补完课,让两个丫头先出去玩一会儿,自己却拉过椅子来,坐在我对面,问道:“赵勇没事吧?”
我默然了一会儿道:“柳老师,你说得没错,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又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还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洞洞,赵勇个性骄横暴戾,确实与我们家长有关!刚ธ才你也看到了,他爷爷——”
“他是刘军的爷爷!”柳飞雪连忙道。
“那ว,我们就谁也别谢谁了!”我笑了。
“恩,说了,你不就是想晓得苏娟的情况吗?我告诉你,你可算是找对了人!”万秀芬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说,那形象很有点像抢食的猴子。
“那我真睡了哦!”苏娟道。
我晕,这不是耍我吗?她哪里像醉了,简直清醒得跟喝了醒酒汤似的!
“那ว,咱们走吧!”文剑道。
龙志强早年当过教师,老婆是当时县税务局局长的千金,因此很快就凭这层关系调到了地税局。这家伙好打牌,什么牌都能玩,而且玩得特别ี精,赌注也玩得特别ี大。据说他曾经去澳门玩过,并因此挪用了公款,受到了严厉的处分,除脱了公职,老婆也和他离了。一个人过的龙志强凭打牌起家,居然弄了不少钱,在收费站买了块地皮,修了座两楼一底的洋房,开上了所谓的茶馆,专门聚集好逸恶劳的人员打娱乐牌,他则从中抽取佣金,收入相当可观。
我宁肯让它荒着,也不愿意花劳力,更不愿意花心思去耕耘。
我无奈地道:“妈,大哥、二哥两家人都出去了,我和亮子也都不在家,你和爸岁数又大,怎么เ可能ม种得了十多个人的田土?即使是种,也种不出个什么名堂来。不如送了好,免得在你们手上荒起!”
“又不光你一人憋?我还不是要憋!没结婚前你不憋了好多年吗?憋一憋又不会死人!再说,离暑假只有两个ฐ月,到时我带勇娃ใ和玉竹过来就是。憋两个月而已,憋不死你!”我嗔道。
苏娟应该是醉了,我想。醉了好,醉了对意图不轨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绝好的机会!
苏娟听亮子把自己比作狗,本就作的情绪更加激烈起来:“赵亮子,你个没良心的!我跟你诉诉苦你倒说我是乱咬人的狗,好,老子不跟你诉苦,老子找得到男人诉苦!”
“果然是藏在那个ฐ李海ร燕家吗?”赵亮问。
“你不是还要骑车吗?能ม喝吗?”苏娟问。
“你心疼你妈,你就和你妈住旅馆去!我不去!”公公饭没吃完,这时饭也懒โ得吃了,“啪”地一声将筷子往碗上一砸,丢â在小桌上,气咻咻地一边去了。
我想起在收费站那瞬间转过的念头,苦笑道:“当时也就那ว么一想,不说也罢!”
“当然是她,不是她我找你捞个球!”我笑骂着,故意不把话说明白,急死这小子!
不过我并不生气,毕竟有点收获,好歹聊胜于无,而且我也没有彻底死心,一面死劲瞅着她的胸脯看,一面继续冠冕堂皇地劝:“苏姐,我这都是为孩子好,你应该好好想一想,跟玉竹爸爸商量商量,真的,你看你家赵勇,这次多危险!我都不敢想象,赵勇这次要真怎样了,你们挣再多的钱,能有什么用?”
“急啥?我还想和你谈谈玉竹的事呢!”我急了,我费了老半天力,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她走了呢?
我晓得这老小子想趁机讹诈,但苏娟闺中ณ密友这个消เ息太迷人了,我不得不忍气吞声地上前,给他沏茶,不过用的可不是我的茶杯,是和我同室办公坐我对面五十来岁一脸开花褶子很碍观瞻的一女教师的!要晓得谁的茶杯要给这老小子沾一下嘴唇,那准得报废,我的怎么可能给他使用呢?
“赵勇妈妈,求求你慈悲,去派出所说一声,让他们放了刘ถ军吧,他还小,性格本来就怪,要再关他几天,我都不晓得他会干出什么傻事来啊!”刘军爷爷说得可怜,说着说着便流下了浑浊的老泪。
刘军爷爷眨巴了半天眼睛,挤出一些难过来道:“赵勇妈妈,我家军娃ใ不懂事,伤了你家娃ใ娃,这都是我教育不当,不关孩子的事,你要怎么处罚才能消เ气,你就处罚我吧,我反正也老了,不顶什么事了,任你怎么เ处罚都行!”
“我见你忙,不好意思跟你告别,呵呵!”我有些尴尬,说实在的,看苏娟敬老爱幼,我心里爱得要死,哪想离开?
我白了胖张山一眼,轻声道:“闭嘴!没见我准备换叫吗?”
“我晓得你为什么着急!”我说,“是为ฦ赵勇的事,对吧?”
“快要死了?”我不解地道,“你们的小脑แ瓜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冒出这么个ฐ念头?”
“让我来喊吧,要她们还不应,我们再想其他办法。”苏娟说着,提高嗓门朝屋子里喊道,“玉竹,我是妈妈!妈妈专门从山西回来找你,你要现在出来,妈妈就不怪你;你要再不出来,妈妈待会儿进屋,非打死你不可!”
苏娟听得这话,跟遭了雷辟似的,顿时呆了,瑟缩了半天问:“董、董婶?你、你说的是、是真的吗?”
苏娟大约巴不得有个ฐ人陪她去,不再坚持,笑了笑表示感谢。
成熟而漂亮的女人我见过,但这么เ成熟、这么漂亮的女人却从没见过。
亮子似乎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