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很自然地上扬,眼睛只是飞快地瞟一眼翁楷,却也全是温柔笑意,然而他终于想起小麒麟在,敛了笑容回复正题,指着那手卷道:“玄门就教弟子这个?”
“那三个肯定回去报信了……”小麒麟脸色微变,喃喃道,“我不是故意带他们来的。”
“什么?”十六没听清,下意识道。
那些不知名的草叶子又苦又涩,十六说不出话来,皱着脸点头。
“自己擦。”十六虚弱地笑,“我抬不起手。”
十六伏在地上忽然笑了。那四十人倒下大半,还有近半数即时退走,稍有狼狈却基本无碍,肩舆也稳稳当当地停在地上。他们的攻防也着实厉害,这第一次接触互有伤损,自己้可是赚了。
山上的石头都懒得很,若是没事才不会走这么เ远来找他。
不知为什么,十六面对满屋子的刀剑只有这一个想法。这些大概都是传说中却月留下的神兵吧,兵器上并没有明显的印记,十六伸手抚上去时候以为ฦ会发生什么神奇的事情,却什么都没有。
上一次用了八天,再上一次用了二十天,进入状态的时间有时长有时短,结束之ใ后修为都提升了不少,但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临下山的这几日,翁楷发现小神兽有些格外黏人。他并不会像小麒麟那样撒娇,只是安静地变回兽形,将头搁在自己的腿上。
等十六靠着天资和勤修一点点把自己้的脸磨出细致的棱角时,已经又是三年过去,小石头人的身量拉长了些,眉眼也画ฑ似的好看起来,只是终究没有完全脱离石头的本体,一坐在地上的时候,还是会把柔软的土地压出个坑来。
这山上已经有太多被人惦记的东西,没必要再添一样。
石人有些无奈地笑:“它们都不学……”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小麒麟渐渐安静下来。
他心里很乱,不知道该带着重伤的少年去哪里,师父不知伤到何等地步,自己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回朱衣堂。
十六睁大一双眼睛抬头看他,皱了皱鼻子,哭了。
“那却月呢?”十六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包括石人在内,除了飞觞胸口诡异的眼睛,他们还忽视了别的事。
却月是玄门的神呢……顾ุ长松脸上笑意淡去,略带嘲讽地哼了一声。
睁开眼又闭上,这血……他不想看见。
飞觞有些无措,他心里隐隐有所触动,但是麒麟它是石头,他总不能带一块石头回去……师父不会愿意的,他自己้……也不会愿意。
过了许久发现身边的小神兽不动,他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那片白色雏菊的旁边,雀鸟最爱吃的细长叶子的小花,蓝紫色,叶子背面有细细的茸毛。”
“我……”飞觞不明白,“你说我?”
飞觞也的确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它。
直到一阵清凉淋在面上,他睁开眼,看见小神兽正含了一口水想往自己้嘴里喂。只是没等它找到让自己้张嘴的法子,水就漏光了。
它渐渐动得不太厉害了,只是轻颤,嘴里发出些细微的呜咽。那声音细细的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十六不知如何是好,伸出舌头舔了舔麒麟残缺的额头,抬头问:“它怎么了?”
“师父!”
修行之人耳聪目明内息悠长,声音不大却可清晰地传出很远,但他却不同于先前两人,语声不知为什么เ低了很多。
十六一向有些模糊的敏锐,比如它最喜欢的梅树死掉的那一年,比如天降大雪山上鸟兽绝迹的那一年,它都似乎早有预ไ感。而这一次的不安,还远远超过了以往。
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
那个故事,是朱衣堂的故事,是却月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