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避间手往旁้边一撤，小神兽的石牙立时在皮肤表面拖出一道深深的血槽，飞觞顾ุ不上痛便下意识地拔剑自卫，却忘了剑还嵌在小麒麟的身体里。求生的本能让他的力道无比之大，满身是血的少年被随着剑一同拔起来，然后又落在地上。
他只想早早拿了拓牡下山，努力说服师父别在和这座山有任何瓜葛，这个地方这些石头都太匪夷所思，当初第一次下山时做出的决定，他并不打算改变。
“我……”飞觞有些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沫，“我能做些什么？”
正在这时，对面的自己忽然睁开了眼睛。
“麟夜……”飞觞下意识地说，出口之后才发现，小麒麟扑到เ身上时，自己้不知不觉间叫出了它的名字。
石头是不会有事的，乌衣山上的这堆石像一向有些过于活泼，缺了脑袋也停不下斗嘴掐架，断了腿也天天惦记着蹦跶，可是……如果不是石头呢？
“什么เ？”顾长松急问。
“师父！”飞觞忍不住惊呼一声。
而身后的小麒麟在睡梦中发出一丝细微的呜咽。
自从飞觞出现之后，他似乎并不高兴。
小麒麟轻轻“啊”了一声。
“也许因为赋予名字会对他有什么损伤吧……啊啊啊别压！”正忙着应付小麒麟的飞觞抹了把汗，抽空道。
果然，石人看也没看他，自己从袖中ณ拿出了一样东西。
想着再问一遍，可又不好意思。
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石头做的脑袋沉甸è甸的，它晃晃头，悄悄往远处走去了。
十六迎着阳光抬眼看他，尽管被刺得睁不开眼睛，但还是努力抬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本来以为他在敷衍自己，现在看来，自己竟是唯一听过他说话的那一个。这什么都不能代表的事实竟让它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于是不再和旁人分享它观察到เ的点点滴滴。
之所以除了十六……是因为它是那个被围观的对象。
十六就曾努力地想过，为什么自己้会知道按人间的法子来算时日，若是不知过去多少岁月，是不是会更好过些。但想到最后它只能ม放弃，脑中那些零星的片段和十六这个名字一样，都是没头没尾的，碎片一样连不起来。
十六从没有这么悲伤过。
它看了千百年的乌衣山正被脏污的烟尘笼罩，熟悉的同伴忽然变成了人却又满身是血的躺在身边，而他看了千百年的人此刻๑变得无比陌生。
所有的平静都在瞬间被打破。
“你要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石人忽然道。他比之前问飞觞的时候更加无悲无喜，不动声色。
“我要……”顾长松的眼微微闭上又睁开，状若轻松道，“整座山。”
话音未落，石人的剑已๐经点在他的咽喉处，四周朱衣堂弟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剑，顾长松却似毫不在意。
他本来年近花甲，头发白了大半，更兼脸上总是一副倨傲神情，不笑的时候更添凶狠之气。就算是被划作正道的修行之人，但他们谁没沾过妖物的血，几十年来身上杀气深重，早ຉ就不是一般老人。
“紫ใ麟城有一柄剑，只有排行前十的弟子才能ม有幸看上一眼，”脖子上搁着明晃晃的剑，顾长松却恍如不知，自顾ุ自道，“因为ฦ这柄剑，紫麟才成为玄门第一大派，而那剑……仅仅是却月留下的残次品。”
“所以我要整座山。”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太过势在必得，连门下弟子想起之前防御阵势的可怖，都不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话音刚落，石人手中ณ的剑就真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