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说:“你爱我,就不要动。”
要提抗议吗?你有什么资格抗议呢?
凌晨问:“天底下有好人吗?牺牲小我,成全人类?”
凌晨心里的不安又隐隐抬头。
夜里,凌晨问曾杰:“我们回去后还有饭吃吗?你的公司没破产吧?”
曾杰沉默,半晌,微微点一下头。
想了想:“你小时玩过虫子吗?”
可是他身后跟着两个身着黑西服的健壮高大男子,看起来面目都不善。
曾杰也瞪他一眼。
曾杰又交给他一张纸,是他妈妈的信,声称自己再也无法忍受曾杰的精神虐待,决心离开这个家。
他还穿着他那件白衬衫,牛仔裤ไ却已经脱掉了,衬衫下隐隐露出一点比皮肤深的颜色,他好象,连内裤也没有穿。
曾杰觉得自己的身体象一个冲了气的气球,在一瞬间已经把被子支起了个ฐ小帐篷。
曾杰咽口唾沫,慢慢坐起来,他的喉咙干得象着了火,他全身都已๐着了火。
凌晨慢慢走过来,他的手在颤抖,手里发出“叮叮”的声音,曾杰才看见他手里拿的,是一条黑色皮带。
那孩子全身发抖,嘴唇惨白,面颊却绯红,卧室的灯光下,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宝光流动,映得一对眼眸如宝石一般。
曾杰坐直身子,惊异:“你干什么?”
凌晨跪坐在床上,病态的绯红的脸依旧沉静,可是那双眼睛,不能ม集中精神望向一点,而是不住地抖动,他张开嘴,嘴唇边上有一点爆起来的死皮,还有一圈小小的牙印,曾杰想象那孩子在门外,是如何地几次三番๘咬紧嘴唇,才能推开门走进来。
凌晨张了几次嘴,终于只是问:“你恨我吗?”
曾杰想,他原来要说的,可能不是这句,曾杰沉默。
凌晨露出一个ฐ好象是试图讨好,却象哭一样的微笑,只有那ว双含着泪的眼睛里的哀求真真切切,他把手里的皮带放到曾杰手里,轻声哀求:“打我,然后原谅我,好吗?”声音轻得象耳语。
然后他撩起衣角,趴在曾杰腿上。
五十三,打我吧
亲人的冷淡,比鞭子更可怕吧?
凌晨一直不住地发抖,可是趴在曾杰腿上,倒象是安然了。好似命运已被决定,再无恐惧。
曾杰呆住。
他不是想要这样的,他根本没想过还能对凌晨做这种事——在那孩子刺了他两刀之后,他差ๆ点被凌晨将坏毛病治好。
可是,这美丽的背影啊。
艺术品一样美丽,即又这样诱惑的姿势,别说这是他喜欢的男ç孩儿,他喜欢的方式,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大约也受不了这引诱吧?
那ว只拿着皮带的手,情不自禁地过来抚摸那美丽的臀部,完美的臀部,白皙,圆润,曾杰呼吸都变重,他问:“你真的要这样解决?”
凌晨说:“是。”轻但清晰。是的,就这样解决吧,侮辱也好,疼痛也好,都比那句“走了就不要回来”好。
曾杰问:“是因为我喜欢吗?”
凌晨咬住嘴唇,半晌道:“我宁愿这样,我希望我们还能象以前一样,希望你说你活着就不会放手,希望我就算离开,也还能回来。”
曾杰声音变得苦涩:“你——!”还是会离开吗?可是这样敏感的话题,曾杰问也不敢问,他怕那答案会将他的灵魂切成两ä半。如果凌晨回答:“是的,以后有机会我还是会离开。”曾杰能怎么样呢?他不能再说:“我活着就不许你走。”因为凌晨会用刀捅他,他也不能说:“求求你,不要走。”出口哀求,只得到嘲笑侮辱;他甚至不能说:“你马上就滚!”不能,他留恋凌晨到เ没有廉耻没有自尊的地步。如果他问了,他不过是等着凌晨拿刀再刺๐他一下,而他,能做的只是忍耐。
趴在他腿上的是凌晨,可是被绑在祭台上等待切割的,却是曾杰的心。
即使曾杰血流如注,凌晨仍能够在他的伤口上再刺一刀,如果他没有昏过去,凌晨已๐经准备再拔刀,再刺,曾杰轻声道:“凌晨,你的心真狠。”
曾杰问:“是不是我对你太好,让你有恃无恐?”
曾杰没想得到回答,可是凌晨说:“是。”
是,凌晨对曾杰那么เ坏,只是因为他知道曾杰爱他,所以有恃无恐,任性放肆,不顾忌曾杰是否会伤心,如果他知道的他的行为会导致失去曾杰的话,他一定会考虑,原来选择权在他手里,他是可以选择是留在曾杰身边还是伤透曾杰的心离开这个爱他的人,可是曾杰表现出来的是“永不永不放手。”那么,凌晨没有选择,那ว种被束缚的感觉当然会令他挣扎。
现在,凌晨明白,并承认,是的,是因为ฦ不怕曾杰离开,所以才敢这样伤曾杰的身体与心灵,伤了之后,他才想到如果曾杰不爱他了怎么เ办?他发现他无法承受那样的离弃,生命中ณ离弃他的人太多了,他又比他想象中ณ脆弱,他不能离开这个唯一给他关爱的人,那样太孤单了,如果一个人生活在陌生人中,生活得再好,又有什么เ意义呢?
所以,凌晨承认错误,只要曾杰原谅他,他不在乎ๆ痛苦与羞辱。那ว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