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走进这个废弃的房子开始,我便不是贵人,而是一个罪人。守在门口的内监极会见风使舵,在安德海走后,对我便不冷不热的,打扫房子也要自己动手。进宫近一年,已经习惯了支使丫头们做事,白溪一向伺候得周到เ,以致我渐渐变懒,突然间什么เ事情都得自己动手,没有力气,更觉分外委屈。
“如果朕的孩子没了,朕就拿你的命来赔,”奕泞狠狠地撂下一句,转身向承乾宫走去,我抬头,他身后紧跟着奕忻,他竟然没有看我一眼,他也不信我?
贞嫔轻轻掀开礼ึ盒,一个金镶玉龙戏珠纹项圈躺在盒子里,项圈下用明黄色璎珞丝缠了一块上好的和田玉。那玉的形状不肖说,自是长命如意锁了。
贞嫔有孕的事一开始并未张扬出去,各宫的贵人都不知道,特别是丽ษ影,早前因为她锋芒毕露,就有传言说她要艳压后宫,这对于一直稳做后宫第一位的贞嫔而言是个最大的障碍,所以贞嫔期望母凭子贵,做上中ณ宫娘娘,再对付丽ษ影等人便不费吹灰之力了。
“参见皇上,”丫头们大气也不敢出,很难得见龙颜的嘛,那小心肝还不噗通噗通跳得欢快啊。
“恭亲王来报信,说主子您在外头晕倒了,让我们准备茶水和干净衣物。”
“这样才是真正的你嘛,上次脾气的时候一点不可爱,”我摇摇头。
“你也走啊,还站在这里干吗?看热闹啊!”她突然抬头冲我咆哮起来。
白溪留在屋中ณ打点,兰儿随我去拜寿,如今兰儿听从我的建议已经改了名字叫绿绮,绿绮,我进宫后极怀念的一个小丫头。
“主子,去踢毽子?”白溪整理好我的床榻,锦瑟端来这几日必喝的红枣茶,和另外两个在房中洒扫的丫ฑ头一起眼巴巴๒望着我。
“姐姐怎么了?气血不足么?”见我点头,丽影又关切地说,“姐姐记得多吃些才好,若不够,妹妹明日叫人送些来给姐姐。”
“你别ี这样,我哪里会怪你。你一心为我好嘛!就梳这个头,我喜欢,不过太素า了也不好,别人会笑话我寒酸。”我回头照ั着镜子歪着头,“你看怎么装扮一下好?”
“又不会抢你的,怎么这样小家子气,”他好笑地摇头,将赏赐我的饰全数拿回放进锦盒,回头看到我级不舍的样子,解释道:“待会儿命安德海差人送过去,你到了储秀宫慢慢看!可好?”
“你得补偿我,是你推我下去才弄伤的,”我又小小声抗议。
“冷吗?”他轻轻掀动被子。一股冷风不可避免地钻入被中,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一双大手,温暖的手,却让我一瞬间僵直了身躯。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如此不懂规矩,难道侍寝的规矩没有人教过她?谁告诉她可以从皇帝身侧上榻的?谁告诉她可以不脱红绸的?如若恰巧被内监总管看到,她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不好,我没有在人前宽衣的习惯,除非你叫我的丫头来服侍我。”我故意找碴,皇上就在旁边等着呢,这安总管纵使插上翅膀也没有时间飞到储秀宫叫白溪了。
“什么?”我大惊失色,从浴ภ桶中站起身来,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身下的奕忻狼狈地起身,狠狠推开我,然后向坡上走去。
“白溪,你去玩吧,遇到要好的姐妹,迟点回去也行,我四处走走。”看着白溪心神不定的样子,就知道先前肯定是约好了姐妹的,一颗心早ຉ不在我这里了。
“兰姐姐,你真厉害。”影儿坐在秋千上,我轻推了一把,她就在桐树下悠悠地荡起来,像小鸟一样,“兰姐姐,唱歌给我听啊,我听到你常常在屋里唱一些我们都不会的歌儿,可好听了,你唱给我听,唱给我听。”
“白溪谢主子赐名,从今往后,白溪自当竭力扶持主子,有奴才在绝对不让主子受丁点委屈。”白溪倒地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