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凤凰儿终日无精打采,每天雷打不动地只烧两个ฐ菜了事。盐巴๒不是放多就是不放,家中米酒早就被喝得点滴不剩,她却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只当是没看到。金萨被女儿服侍惯了,一下子生活“质量”大幅跌落不由á叫苦不迭。
将襁褓轻轻放在地上,雌虎静静伏在一旁合上了双眼。哭得筋疲力竭的婴儿早已昏昏睡去。雌虎听着这幼小生命口鼻中出的与虎仔睡梦中一般无二的柔弱呼吸声,喉中不由出几声悲痛的呜咽。
可是今天晚上除了庞大车身开动时带起的劲风以外,客车外的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找不到一点点风的影子。远方近处大大小小的植物们都仿佛死物般连一片小小的叶尖都不动一下。周遭连绵不尽形状不一的山体如同只只来自远古的巨兽,默然盘踞在夜色笼罩之中,ไ一片死气沉沉。
中午时,一溜马队从帐篷里鱼贯而出沿着镇上的道路行进。这是一支奇怪的队伍,中间的几匹马上居然骑着两只敲锣打鼓的猴子和一头穿着燕尾服不停抛送飞吻的黑熊。地处偏远的小镇上平时来个外乡人都是件稀罕事,淳朴的居民们哪见过这个?再加上那顶小山包似的帐篷周围贴满了诸如人头蛇身的美女、狮虎斗之类的巨幅宣传画,这更是大大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
于是到了下午四点整开演的时候,帐篷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五块钱的票价虽然说有点贵,但拿来开开眼界大多数人都是认为值得的。
赵平坐在后台的折叠椅上透过幕布的缝隙瞅着外面坐得满满当当的观众席,笑得一脸横肉乱颤。他是这个马戏团的老板,这些年来带着团在全国东奔西走四处演出委实赚了不少钱。赵平的体形和名字恰巧成反比,非但不“平”,反而凸得厉害。1้米7o的个头却有着两百多斤的体重,下坠鼓胀的硕大肚子让人禁不住怀疑一刀切开后就会有大桶的油流出来。
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胖子却有着旁人难及的精明头脑。接手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就把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团治理得风生水起,规模扩大了数倍,还顺利将风骚的女驯兽师娜娜揽入了自己怀中ณ。
点燃了一支烟,赵平看着外面带着孩子看得兴高采烈的各族人们,嘴角露出一丝讥笑:这些个土包子,上来两只狗熊打场拳击就能ม把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再过一会就没几个人能记得外面画上的内容了。美女蛇?狮虎斗?老子自己还没见过呢!
捻动着粗壮的手指,赵平得意洋洋地点着大把的钞票。他在马戏团的工作除了管理外就是收钱找钱,人民币这玩意儿赵平是从来不让别人沾手的,就连比他小了将近二十岁的娜娜也不行。
脚步声响,团里的兽医文伟神色沮丧地走了进来。他身材单薄戴着付眼镜,白净的脸上为了彰显雄性气质特意留着乱蓬蓬的胡子,在团里是仅次于赵平的二号人物。
赵平远远打招呼:“小文过来坐会,累了吧?”左手不动声色地将钱揣进裤兜。
文伟一屁股坐在道具箱上,接过赵平扔来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老板,大花死了。”
赵平颓然叹了口气:“妈的,还以为能捱得过今年”
大花是只老金钱豹,早在上半年的一次表演中被尖锐的铁刺扎穿了腹部,缝合好伤口后一直低热不退。文伟提出要打进口的一种特效抗生素,赵平嫌贵没让,便改打国产的。打了十几针ฤ没见起色干脆连国产针剂也停掉,遇着表演仍让大花上场。
大花自组团开始就在马戏团表演至今,原本一身油光水滑的漂亮皮毛早就因为ฦ跳了无数火圈而被烟熏火燎地焦黄暗,当真是团中元老级的“演员”。前几天的一次表演中它病怏怏地一个失足压在了火圈上烧伤了好几处皮肉,下场后直被赵平用电å叉打得遍体鳞伤。老豹自此滴水不能进,捱到断气时可怜身体已比一只狗大不了多少。
“把它剥了,皮和骨头还能卖几个钱。”赵平舔了舔肥厚的嘴唇。
“早弄好了,我办事你放心!”文伟自以为ฦ潇洒地甩了甩头拉开后门出去撒尿。
看着连绵起伏近在咫尺的群山,赵平脑中ณ突然灵光一现:“小文,你说这片破地方แ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文伟畅快地释放着膀胱内的压力,头也没回:“马邓ฑ茶呗!出了名的,听本地人说前几年泰国的一个什么公主来中ณ国访问,回去时都指明要这玩意。”
“我是说山里,不是说土特产!”赵平声音高了八度。
文伟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老板,你不会是又想去‘打猎’吧?”
赵平哈哈大笑,肚皮上的脂肪如波浪起伏:“死了一只老子就再去搞一只!早听说云南豹这些年来数量回升,多花点钱找个ฐ本地人做向导应该不难!”他霍然站起,肉缝中的小眼贪婪毕露:“堤内损失堤外补,就这么干!”
文伟苦苦劝道:“老板,私自捕猎国家保护动物可是违法的啊!上次抓了几只猴子只不过是我们运气,你可不能还真当回事了!”
赵平眼睛一瞪:“怕什么?天踏下来老子顶着!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我们自己抓动物?大花的证还在,要是真能搞头豹子回来,这***就叫变废为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