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末跑到卧室,伸手在古小白胳膊上掐了一把,拍拍她的脸。古小白没反应。象是被巫师施ๅ了魔法的睡美人,一副打算睡到เ天荒地老的样子。
古小白毫不犹豫点了开始。
写完稿古小白便叼一盒酸奶爬窗台上看夕阳,没有夕阳就低头看人。古小白住七楼,二室二厅的房子,是父母留给她的唯一遗产,平日古小白的活动范围便在这一亩三分地,这房子靠近大街,每到黄昏便人来人往,憋了一天的人们从一个个盒子里倒出来,象无数拥入大海的鱼,开始摇头摆尾自由呼吸。卖玉米的,烤肉串的,包馄饨的,侵占了路边的地盘,磨刀霍霍向钱前。古小白闭着眼都能数出来谁家的味道。卖玉米的是个中年妇女,声音粗壮,象一面破锣,有时半夜了古小白还能听到เ她在楼ä下喊,玉米花生,又香又嫩——声音悠长,绵延数里,足以招魂唤鬼。烤肉串的摊子一向都是刀光火影,酒气冲天。相比之下玉婆婆的馄饨摊子安静许多。玉婆婆是个寡妇,今年六十有七,身板硬朗,包的馄饨也算当地一绝,方圆百里远近闻名。不过玉婆婆的馄饨每天只卖一百碗,不多不少,卖完走人。古小白最爱喝玉婆婆的馄饨,所以除了刮风下雨,玉婆婆总会给古小白留一碗。
你家?为什么去你家?古小白对着杨末摆出一个防御的pose。
我家有什么เ不好?杨末打开车门,拖古小白下车,古小白两手紧紧抓住车门,一脸幽怨,我要回家——
好——杨末撒手,丢â下古小白。
杨末。古小白在后面可怜兮兮的叫,借我二十块。
为什么?杨末退两ä步,跟古小白肩并肩,你还欠我两年的诊费没给呢,一小时六十块,每个月四小时,打八折算你二百块,两年四千八百块,拿钱走人,没钱跟我回去卖身。
你你你——抢劫啊——古小白仰天大呼。可惜月黑风高,无人理会。一只黑猫自路旁溜达过来,转头以曼妙的身姿ู向着古小白“妙呜”一声。古小白打个寒颤,扯扯杨末的衣袖,猫。。。猫。。。
那猫四蹄踏雪,眼如碧玉,跟古小白静静对视。
杨末失笑,轻描淡写道,不就是一只猫。
古小白杀气全无,看上去象是一只与猫对敌的耗子,恨不得找个洞立刻钻进去。
杨末的家虽然比不上鼠洞,至少比鼠洞干净一百倍。古小白喝两口杨末递过来的农夫山泉,惊魂稍定,开始四下打量,打量完毕得出两个结论,一,杨末单身。二,杨末有洁癖。
杨末的家干净的象宾馆,至少五星级的。但却没有家的味道。古小白歪着头想。古小白喜欢住的地方不要太大,但一定要温暖,书报杂志堆满地板,桌上有零食,厨房里有人在叮叮当当炒菜。。。
杨末丢了个抱枕给古小白,打断了古小白的畅想。
先在这儿住两天,我会派人帮你检查电脑。
你不相信我吧?古小白问杨末。
没说不信。杨末言简意骇的说,很多时候我们活在一个自己虚构的世界ศ里,这个世界ศ因我们的需要而存在。确切的说是心理需要。
你的意思是我有妄想症。
打个ฐ比喻而已,你那么เ激动干什么。杨末接住古小白横空砸过来的抱枕。话说,你为ฦ什么怕猫?
猫?古小白停下手,作沉思状,不知道,害怕一只猫需要理由吗?
杨末摇摇头。
嗯,古小白点头,扔下抱枕去睡觉。
这一觉睡的好长,古小白做了一个支离破碎的梦,梦里老妈在厨房做汤,香气扑鼻,古小白蹭到厨房跟老妈撒娇,问老妈要汤喝。老妈打开锅盖,热气腾腾的汤水里一只黑猫怒目圆睁瞪着古小白,古小白吓的啊呀一声,自床上跳起,睁眼一看,窗外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杨末早已不知去向,大概上班去了。桌上留了张字条,交待古小白吃饭,然后去工作室找他。
古小白吃完饭,找了件杨末的外套披在身上,大摇大摆的出了门。杨末的工作室离家不远,整间工作室用隔音玻璃完全封闭,人在里面安静的很。古小白到的时候杨末正和一男孩说话,见古小白进来踢了那男孩一脚道,芦苇,电脑工程师。
芦苇冲古小白一笑,古小白立时想到六宫粉黛无颜色,心想怎么一男的可以长成这样,真是天理不容。
我叫6伟,芦苇是杨末故意叫的。芦苇解释。
噢。古小白从嗓子眼里应了一声,杨末摸摸古小白的外套,这衣服看着好眼熟!
你衣橱里找的,我现你品味不是一般的差,只有这件还凑和。
啊!杨末一拍脑门,一万块的外套被你当垃圾穿。
古小白看看卷了几圈的袖口,一脸的不屑,不就是一件衣服。
芦苇忍笑看了半天,对杨末道,你表妹很酷。
表妹?古小白抬眼看杨末。
是,表妹。杨末拉着古小白直奔主题,芦苇说你的电å脑可能有病毒,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