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端起茶壶要给老薛的茶碗里面蓄水,老薛忙站起身来用手捧着茶碗接:“叔,我自个儿来,我自个儿来。”老薛终究没能实现自喝自斟的宏愿,重新坐回到了炕沿儿上。
孙巧巧乐不可支的捂着嘴巴笑:“天天儿揉能不大吗?”
老李知道了:“肯定是大事儿了,要不然不能到เ屋里边儿说不是?”
乡村的月夜朦胧安详,村头儿的水塘反射着月亮的图案,勾勒出一幅水中山水图。池塘边上的老树枝桠横漫,叶子在晚风的吹奏下沙沙作响,唱着岁月的挽歌。远处传来几声鸟叫,好似夜莺在那里婉转高歌,把自个儿的心事付诸到了一声声扣人心弦的鸣叫里。
距南乡李家庄六里地的八里坡,村儿里面有个叫老殷的人。老殷有一个ฐ儿子,跟陈友邦和李雪梅一样大,那ว年也是十八岁。十八岁之前没有老婆属于正常,十八岁之后没有老婆就不正常了。没有老婆,何谈生产?不搞生产,咋为祖国育苗呢?所以眼看着儿子一天比一天大,老殷着实着急。
李雪莲娘知道老薛喝醉了,忙招呼着说:“侄儿啊,吃菜,少喝点儿。”看看李雪莲一张兴奋无比的脸又说:“你哥喝醉了,你别这么上心,姑娘家家的。”
老李咂摸着旱烟:“还好,就是没有觉。”
老李还没缓过神儿来,看到李雪梅也急匆匆的推门而出。李雪梅看到เ爹老李站在门口,不等他发问就自动回答道:“爹,陈友邦上吊了。”
陈友邦ะ埋着头啃窝头,吸溜着碗里的青菜汤子:“饭不好吃。”
爹老李从堂屋里扇着蒲扇出来了,看到เ李雪梅一身湿漉漉的不免好奇:“咋了,热成这样?”又说:“还是掉河里了?”
渐渐地,陈友邦游到了李雪梅的面前,他把身体藏在水中,给李雪梅留足了悬念与猜想:“你的手好了吗?”又说:“洗衣服不疼吧?”
就在这时,河水泛起的波澜有点儿过于壮阔,河的对岸传来拍击水面的巨เ大噪声,不是人就是鬼,李雪梅这样想。她迅速跑到河岸上,把衣服披到湿漉漉的身子上,自顾自的站在原地大声喊道:“谁?”
陈友邦虽然双耳“失聪”,但好在眼睛不聋,瞄了一眼之ใ后松了一口气:“唐朝的。”
十八岁的陈友邦抽烟已๐经颇具行家的雏形,他用中指与食指的第二节夹著烟,抬起来放进嘴唇的缝隙里,轻轻用力一吸就赛过了神仙。
老陈憨厚的笑着:“没活儿,挣不到钱啊。”
这时候,老李下地干活回来了,笑呵呵的招呼大家:“凉快呢?”
老薛的老婆是个ฐ高身量、细皮肤、大嗓门的娘们儿,走路脚下生风,骂人口里流脓,是老薛当之无愧的克星。老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的闹,老婆一闹,世界末日就到เ了。其实关于老薛跟斗鸡眼的风言风语,老薛老婆已早有耳闻,但她并没有跟老薛撕破脸皮。一则因为老薛这人精明,把日子过得丰衣足食亮堂堂的;二则ท因为自个儿也在外面开了荤腥儿,不指着眼前这棵歪脖树聊慰余生。
李雪莲捂着嘴巴笑:“你的车子浑身都是铃铛。”
这句话让谢小脚哭笑不得:“我没看出来,你秦玉江还有这想法儿?”说着话儿,谢小脚伸手揪住了秦玉江一只耳朵。
斗ç鸡眼没动,笑着回答:“不用了,这儿就行。”看着老薛又说:“你快点儿,我还等着去你家买盐呢。”
秦玉江来了精神:“爹,你去过南乡李家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