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往烟槽里续了一些碎烟沫子,咳嗽的愈发严å重起来:“说好的一百零一块,说改就改,哪有这样的事儿?”
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媒人老李总是会神采飞扬,他的唾沫都好像骄傲无比,不住的往外喷溅,印证他往昔的辉煌。熟稔他的人都知道这段传奇,不认识他的人都说:“为老不尊。”
赵大头咂摸了一口烟:“我得留แ着肚子。”
媒人老李抬头看了三儿一眼,无可奈何的继续着自个儿的沉默。
所有人都参与到反暴力的队伍中来,纷纷抓住了老二手里的刀。老二执拗不过众人的手臂,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老二哭天抹泪的动作不像个ฐ男人,但听他哭起来声音又不像个女人,令围观的群众很不自在。老二终究没能把老婆怎么เ样,他的胆量刚好达到不能ม忍让,但也不会跟人拼命地程度。从那时起,老薛的丰ถ功伟绩就开始在十里八寸传送。人们都说:“秦家庄的老薛,不仅会贩木头、会卖药、会开小卖部,还会搞破鞋。”人们转而换了一种遗憾ย的语气,接着说:“可惜老薛搞得是媒人老李的二儿媳妇儿,那ว个斗鸡眼婆娘。”
照相师傅拉开布帘子,让秦玉河跟杨桂花坐到里面:“靠近点。”
媒人老李倒不怕他死,就怕他以死相逼:“儿啊,你把剪子放下,有话好好说。”
第二天一大早,秦玉河洗了把脸,换上了身新า衣裳。提着丰ถ厚的聘礼,载着媒人老李去了三十里外的杨家庄。杨家庄的老杨一家子人,也早ຉ已在大门口期盼多时了。看到秦玉河骑着一辆脚踏车,载着媒人老李从村外由远而近,老杨的女儿杨桂花羞红了小脸。老杨嘱咐杨桂花娘道:“她娘啊,赶紧回屋沏茶。”又对杨桂花说:“你赶紧回里屋坐着,不叫你别出来。”说话间,秦玉河已经骑到了家门口儿。两个ฐ人下来后,秦玉河壮着胆子介绍:“叔,这是俺老李大爷。”
秦玉河愣了:“啥相片?”
当年,老马是烧砖窑的。早上天刚蒙蒙亮就起床,两眼一抹黑,干到晚上点才散工回家。那时候,正值大跃进时期,民间没有私营产业。大家伙儿都是吃公家饭,捎带着给公家干活。家家户户也没个锅灶,连切菜刀都归了公社,大炼钢铁的时候给化了。秦家庄是个穷庄,人口又多。人多不怕,就怕懒汉也多。秦家庄就盛产懒汉,公社穷困潦倒,饿死过不少乳臭未干的婴孩儿。为了吃口饱饭,十九岁的少年老秦,去了三十里外的马家庄砖窑,做起了苦力。一来二去的,马家庄的老马就相中了少年老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