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贵答:“因为没有小鸡。”
当年,秦玉江、秦玉河、秦玉湖和秦玉海的爹,也就是李雪莲的公公老秦,和杨家庄杨桂花的爹老杨,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俩人拜把子不是桃园结义、杀富济贫、除暴安良,而是一起去西乡贩香油。当时国家刚ธ实行对外开放、对内改革的政策,老秦和老杨为了尽快发家致富奔小康,就去了西乡,做起了贩香油的买卖。刚开始老秦和老杨并不认识,只知道彼此是老乡。在路上走着遇到เ一块儿,也只是礼貌性的打个招呼,没有深交。但是那一年的夏天,老秦贩香油回来的路上,走到เ杨家庄的时候,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瓢泼大雨。老秦自个儿倒是没啥,让雨淋淋还能够降温解暑。但是,拉车的马和车上的香油罐子遭不起这罪。路是不能ม接着走了,得找个歇脚避雨的地方。但这又不是镇上、城里,哪有旅店借宿呢。正犯愁呢,老杨打着把木伞过来了:“知道老哥今儿得打这过,没成想我还真说着了。”
老大秦玉江有两个儿子,按出产顺序分别叫做秦大民和秦二民。秦大民今年二十三,秦二民今年二十。秦大民一米六五,秦二民一米八八。秦玉江是个车头汉子,一米七不到,所以全村儿人都说他家老二不是他的。好在兄弟两个都长了一张酷似秦玉江的大脸盘子,保住了秦玉江老婆贤妻良母的名声,大家也不再议论这事儿。另外,秦玉江自比有长江一样的胸怀,对自个儿转基因生殖的能力倒有几分自得。
老李四十多岁,高个子,长脸,是村儿里的计划ฐ生育先进个人。老李只有一个儿子,年龄跟秦玉河的儿子差不多,都是十四五岁。在村儿里面,老李跟别ี人还聊得来,单单跟赵大头不对付。跟赵大头不对付,原因有两ä层。
儿子死活不同意:“老师说了,这些个都是盗版,不能买。”
这些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本也没个根据。但是,话传到了老卜耳朵里,就变成了真的了。老卜先是把卜大梅吊在自家院里的大槐树上,用鞭子抽了半个ฐ小时。老卜的媳妇儿在一边儿哭闹,威胁老卜:“你再打闺女我就跟你离婚。”
李雪莲的丈夫,也就是秦玉河,常年在山西煤窑做苦力,一年下来能ม赚个七八万,收入相当可观。秦玉河这人,不爱说话,更不爱听人说话,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老实的男人娶得媳妇都不老实,所以也不能全怪李雪莲不守妇道,还得怪秦玉河不够霸道。秦玉河只在年底才回家来,回家里来也不出去,他怕见人。并不是怕丢人,是怕丢不起人。
老杨打量着高个ฐ子的秦玉河:“娃ใ长得真不赖啊,好。”就这样,秦玉河一举拿下了老丈人。老杨的媳妇儿,也就是杨桂花的娘,也出来迎着客人,大家一起进了堂屋。老秦和老杨坐在大台座上,杨桂花和她娘坐在东边,秦玉河靠西墙坐着。两ä边相互对视,时间静如止水。
老杨打破了僵局:“大侄儿啊,今年多大了?”
秦玉河:“二十了。”
老杨:“娶媳妇儿了吗?”老杨也是个ฐ老实人,不会说话,冷不丁的看到生人,就会语无伦次。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问秦玉河这个ฐ问题。
秦玉河顿时傻了眼,不过表情依旧ງ严肃:“还没有。”
倒是坐在对面的杨桂花,从六神无主的神游中缓过神儿来:“爹,你说啥呢?”老杨媳妇儿也填补一句:“不会说话,让大哥见笑了。”
老秦笑着回答:“哪里哪里,都是实在人。”又说:“俺家你大侄儿二十了,初ม中毕业,在家种地。”老杨家一家人应承着,陪着笑脸。老秦清了清嗓子眼儿:“想着给他找个媳妇儿,分家各过各的。老大玉江已经分出去了。”
老杨憨厚的微笑:“好好,给老二娶了,好给老三老四安排啊。”又说:“我就这一个闺女,倒好说,只要娃实在就行。”
秦玉河抢了老杨的话语权:“叔,我实在。”
坐在对面,攥着母亲手发愣的杨桂花听到这句话,噗嗤乐了出来:“哪有自个ฐ儿说自个儿实在的呢?”
秦玉河不敢向对面看,低着头遮羞:“让妹妹见笑了。”
杨桂花的娘笑着打圆场:“确实是个ฐ实在孩子,要不说话没这么楞。”楞是方言,形容人说话不过脑子。说话不过脑แ子的有两种人,要么实在,要么傻。秦玉河不是傻子,所以他很实在。杨桂花的娘又说:“让俩孩子到里屋说说话吧,熟络熟络。”
老秦也迎合着站起身来:“快去吧,都自个儿家人,别ี藏着掖着。”
杨桂花起身去了里屋,秦玉河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进去。老杨开口了:“大侄子,快进去吧。”
杨桂花的娘一看这孩子老实,便上前抓住秦玉河的手,领ๆ着他进了里屋。片刻,杨桂花的母亲出来了。给茶壶蓄满水后,她就去灶房做饭去了。老秦和老杨在外间屋喝茶聊天。老秦磕着旱烟袋:“我看俩孩子挺投缘。”
老杨点头同意:“是啊,俩孩子有缘分。”又说:“咱哥俩也是缘分啊。”说着,给老秦的茶碗里边儿注满了水。
老秦笑得合不拢嘴:“咱们以后就是亲家了,一家人了。”
老杨也附和着:“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