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居然跑到红颜阁去了?你、你!唉!你气死我算了!”原本是想吓她一吓,让她也长长记性,惟愿她以后知道分寸,不会再这般胡闹,还险些遭遇危险。这些年未曾严加管束,想着女娃倒也不必太过严厉,不成想如今倒被她吓了一跳。“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深更半夜跑到那种烟花之ใ地,这成何体统、这若是传了出去,你让我丞相府脸面往哪搁?!”
白衣男子目光微聚,与慕渊对视半晌,终于叹了一声:“今日便算了,不过,”话锋一转,那人退后一步,“将军总不能日日如此护着她。”话音才落,已飞身掠了出去,倏忽消เ失在夜色中。
“琉儿姐姐你不懂,这叫做风情。听说京城的那些文人骚客最爱的,就是她这一举手一回眸间流露出来的风情。”无忧一本正经纠正道。
红帐微动,一红衣女子竟似仙子一般顺着垂落的红帐蹁跹而下。乐声陡然扬起,那红衣女子便抬起洁白裸足踏着琴音翩然起舞。跳动间水袖翻飞,三千青丝迎风飞扬,妖艳的裙裾与幔帐混在一处,似一只难以捕捉的蝶。
无忧一看这种情形不由á苦恼起来,看来要进这红颜阁,须得有名帖才行。这红颜阁倒是不拘小节,宾客不论男女,只要身家地位过人,便一律好生招待,让你挑不出毛病来。
“那我一个人去。”无忧扭过脸,使出撒手锏。
鼓起腮帮子,无忧赌气似的不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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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调皮,不论犯了什么เ错,爹爹总是轻易的就原谅她,对大哥却严厉的很,常常叫到书房一顿臭骂。
“小姐,你都呆了半个时辰了,是不是宫里生什么事了?”琉儿将木桶放在一旁,关心的问道。
空气中,来自少女身上若有似无的馨香隐隐浮动着。
“皇上,臣心中并无中意之人。不过,”慕渊略一停顿ู,“臣以为,此事强求不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萧奕无奈一笑:“你就不怕我万一来的迟了?”
此时春色明媚,阳光正好,娇花嫩柳,美不胜收,比之皇宫里的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更令人心动。
无忧任琉儿为她戴上水色的山茶珠花,嘟嘴道:“不是庆功宴么,要我去做什么?”
虚弱一笑,女子收回目光,轻声道:“星儿你忘了吗?那簪子是母后的遗物呢,我不过是想要再看一眼罢了,你怕什么呢?”
“慕将军?!”夏侯桀眼神一亮,一下从床上跃起来,激动道:“慕将军昨夜送聂无忧回府?”
“额、应该是吧?”主子不过是听到慕将军的名字罢了,也太过激动了吧?
“哦~”夏侯桀便仿佛参透了什么เ大秘密一般,自以为ฦ是的奸笑道:“英雄救美啊~看来传言是真的呢。”
“什么传言啊七少爷?”挠了挠头,苏离懵懂的问。怎么自己没听到เ什么传言?难道最近又有什么新闻?
“真笨,就是皇上有意将聂无忧指婚慕将军,可是聂无忧抗旨,慕将军悲痛欲绝却仍痴心不悔的传言啊,”鄙夷的看了一眼苏离,夏侯桀又自言自语道:“这聂无忧有什么เ好,根本就是个小魔头,竟然还敢看不上慕将军。哼,聂无忧你给我等着,从今天开始,我就替慕将军好好看着你,看你还怎么เ到处沾花惹草。”
“少爷,你——”苏离瞬间无语,少爷你就算要搞个人崇拜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什么都不用说,不管是什么六皇子还是什么几皇子,只要我夏侯桀在,哼哼——”得意一笑,夏侯桀接着道:“统统别想靠近聂无忧一步!到时候我可就是立了大功一件,这样一来,慕将军总该同意我加入他慕家军了吧?”
苏离无力的叹息,少爷啊少爷,您该不会忘了,不让你从军的不是慕将军而是你老爹啊!看你那ว志得意满的一副憧憬美好未来的模样,唉,实在是不忍心戳破啊~
《女诫》分七篇,每篇不过二百余字,篇篇皆是教导女子要如何谦让恭敬、以夫为天、三从四德等等,方写到เ‘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无忧心中便不满了起来。
“难道女子就天生比男子身份低下么?”一时不满,便不免喃喃抱怨了起来,照ั这书中所说,女子在男子面前竟要如下人一般?
冬晴一听立即插嘴道:“可不是,我爹说女孩子生来就是赔钱货,所以家里穷,为了让弟弟吃饱饭,就把冬晴卖掉了呢。”
琉儿一听便笑了起来:“那你在这儿可吃饱饭了?”
冬晴便嘻嘻笑了起来,吐着舌头害羞道:“比家里吃得好的多呢~每天都能吃饱饭,冬晴真想一辈子在这伺候小姐。”
无忧抬头看她一眼,轻笑一声,也不说话,埋头接着抄了起来。
待抄到‘姑云不尔而是,固宜从令;姑云尔而非,犹宜顺命。勿得违戾是非,争分曲直。此所谓曲从矣。”这句,心中犹疑更盛,嘀咕道:“咦~对的听从,不对的还要听从,看来是真正的‘曲从’了。”仔细想想,无忧一一细数:母亲与父亲虽不曾争吵,然家中一向是父亲说了算的。那ว些一条街上住的朝中大臣们,也少有只一位夫人的,皇上就更不必说,除了皇后,后宫妃子竟有十多个!而他说的话,这普天之ใ下,又有谁敢不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