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三年年初,胤祺也开始上朝了,但并未开始办差,晨起去朝上站班,用过朝食之后,再到无逸斋来。时值二月末尾,正是春暖花开时候,杏花将落,桃花含苞,一冬天没动过窝儿,关在暖房里头的仙鹤、孔雀、竹鸡都放了出来,散在澹宁居、观澜榭等处,湖上也有外来的水鸟,在春日暖融融的水面上嬉戏交(和谐)欢。
太子也笑了,“也对,也对。我听汗阿玛说,要在安王府给你办个订婚宴的,已经交代给明珠了。我本来想给你办这个事儿的。我想着我们小八要娶媳妇儿了,二哥亲自给你办个风风光光的订婚礼,总比让明珠一个外人来办强,结果还让汗阿玛就是没准,说我还没成婚,怎么能给你办订婚礼。”
京城里,这事儿已经成了最新的谈资。谁不知道,八阿哥胤禩那是代帝守孝的,养在先太皇太后身边的皇子,又得圣宠,又跟太子爷交好,据说跟大阿哥关系也是不错的。此时更是越过了前面的五阿哥和七阿哥,先给指了婚,如此奇事,让人忍不住说道说道。
“你倒是担心他。他这么เ跑出去,要我说被骂了也是活该,你就算护着他,也不该是这么เ个护法。我还没说你呢,一个人就骑马跑出来了,要是胤禟没事儿,你出事儿了怎么办?”胤禛数落着。
胤禛对胤禩的感情,随着年纪的增长,愈来愈复杂。胤禛一个人在宫里谨慎小心地经营着,他坚信着自己的能力,只要走得扎实,步步为营,定然有能出头的一天。可这条路太寂寞,太漫长,太艰险,胤禛隐隐约约觉得,胤禩会懂ฦ,会明白,可是胤禩的敌意,让他不确定。也许,胤禩也是有心的?难道,这是胤禩对他满怀敌意的原因?
回去救他,还是放任不管?
阿尔松阿是果毅公阿灵阿的儿子,论理算是胤?的表哥,此时刚入宫做了三等侍卫,康熙因着他和胤?有亲,就派到了胤?身边。胤?一听八哥还要问,这才道:“八哥问吧,我都知道,不必叫他人来。其实八哥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九哥今日可是带足了人手弓箭,哦,对了,连二十七年汗阿玛赏的火枪都带过去了,说是一定要猎个大个的才算。”
只是,探病的事儿,胤禩就要另想办法解决了。
胤禩内心叹了口气,有些道理其实太子心里一早就明白,只是权利ำ在手,很难让人不昏了头脑,当下只能说:“太子爷,胤禩朝政上是还不太明白,汗阿玛有多大必要非得亲征,弟弟也理解不了。可有一点,您不但是储君,也是儿子啊!我这乍一听汗阿玛要亲征之事,都觉得心里慌慌的,汗阿玛又一向疼爱您……”胤禩这边话说了一半,没有说透,却又转了话锋,“我觉得这事儿您总得劝劝,您要是怕汗阿玛误会您在这事儿上的态度,不妨让三哥和四哥去劝,两位哥哥还没怎么接触朝事,又得汗阿玛的心,总是稳妥的。”
康熙二十八年,康熙ກ南巡,视察河工。继而天下大旱,康熙ກ为彰显仁政,免了诸多受灾之地的钱粮。
胤禩应了,行了礼退出去。
最后,胤禩想起了那一日,老祖宗郑重其事的托付。胤禩慢慢闭上眼,心中ณ默默地说:我爱新觉罗·胤禩今日在乌ไ库妈妈灵前起誓,日后无论阿玛、二哥如何待我,胤禩定完成乌库妈妈嘱托,无论小九小十有何样心思,胤禩定护他二人周全。此二者,纵有违其一,胤禩愿尝前世百倍之苦。
胤禩正说着,外面一把尖细清亮的声音:“皇上驾到!”这是康熙下了朝来请安了。胤禩退到一边跪下,等康熙请过安,又向康熙问安。康熙在慈宁宫见了他,到没有平日里考校功课时候的严å肃,倒是主ว动跟他说了话:“八阿哥倒是有孝心,一听说老祖宗身上不爽利,立时就请旨回来了。朕听说你前月病了些日子?朕还是到了昨日看了太医院的例行奏报才知道。”
胤禛进门的时候,正看见胤禩在练字,因为身高不够,站在桌边的一个小矮凳上,旁边写好的打字已经摞了厚厚一叠,胤禩也浑不在意,只一笔一划ฐ的写着,胤禛走过来一看,写得是兰亭序。胤禩因为长期的疲惫和缺乏็睡眠,神情有些恍惚,提着笔的手正在抖,已经有些握不住了。他并没觉胤禛进来了,只是叹口气,放下笔,松了松肩膀。这时才听到เ后面跟来的常赫跪下请安的声音。
从前胤禩绝不会相信,有一个ฐ人静静地立在那ว里,就有无限风姿,可如今却信了。纳兰容若静静地站在一株合欢树下,脸色因为生病略有些苍白,却毫无病弱。他的眉宇之间,锁着难言的愁苦,却丝毫不掩英气。他很瘦,脸颊都有些凹陷下去,却更见风骨。胤禩只觉得这般风采,生平仅见,怪不得能ม写出那样的词,能成就那样的盛名。
胤禩听得很满意,胤礽ื肯跟他说这样的话,就是第一步。胤禩并不想做死心塌地的太子党,但眼下的情势就是如此,就如同他上一世也不想跟大阿哥混,可最后还是不得已๐而为之。不得不说,眼下的太子,比大哥可真是强多了。若是二哥都做不了储君,众兄弟只怕没有一人能做得,就是他自己,也没把握比二哥强。胤礽多说说这些抱怨的话,情绪有个宣泄之处,也不至于动辄落奴才,鞭打宗室,纵欲无度。
胤禛回头拉住胤禩,微微一笑,道:“胤禟说你说话好听,我也想多听听。”看胤禩脸上的笑容一僵,胤禛更是笑得惬意,道:“我还有事儿要拜托你。九弟如今也不小了,再有两年也该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