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这是第一次让他有了家的感觉。
“我是看出来了,这丫头生了个小子心!”
纵然仍免不了花信之年横死,也不要再像前世那般活得憋屈而压抑。无论怎样,她都要痛痛快快的过活!
白云尘抬手打断要开口的白相成,抢先说道:“大哥且放心,小弟在一日,便没人敢轻贱侄女儿一星半点儿。”
粗粗一算,白瑶激动的小脸通红。
他白家女儿,岂容人这般欺辱。
可天有不测风云,马车还没驶出即墨地区,白相成便接到消息,白家在青州府地界的几个钱庄同时发生了商户挤兑的事体。
白瑶垂着眉眼,态度不卑不亢,声音不高不低,“侄女儿听闻叔父远道归来,巴๒巴奉上新茶,不敢蒙长者夸赞。得了训斥,为了后来不再犯,自是想知道错在哪里。却得了更大的训斥,若因此累及父母名望或家声门楣,侄女儿纵死难辞其咎。
“云尘啊,我觉得还是将叔祖护送回即县方为稳妥。京城离北番太近了,无论战事如何,叔祖已逾古稀,经不起任何的动荡了。
原以为,耗尽一切筹齐了这十万石粮,他来了,看到的只会是愁容惨淡,听到เ的只会是这世上最难听的话。
“这丫头……”白相成苦笑着摇头,“云尘莫怪,瑶儿这丫头都让我给宠惯坏了,连这种诳话都敢传。”
云尘!
可当他们发现整个ฐ即墨地区的米粮几乎都被预ไ订一空时,慌了。
可这次也与前次情形相同,一梦三天,三天梦境皆同。
一两银合一千文,十万石粮就是十万银,如今只给一万银,谩说本钱不够,就是搭上整个白家也凑不齐余下的钱粮。”
这些话传进京城后,有御史具言弹劾白家老祖宗为老不尊,专程回乡绝宗分离骨肉。
他自是听出了白相成的明嘲暗讽,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错。
“分宗一事,我与二哥原则上都不同意。
顾氏眉头越拧越紧,心有戚戚,眼含薄泪,“是我对不起瑶儿,对不起夫君,没能多添几个孩儿。
“有阿爹阿娘守着护着,女儿有所依仗,自然吃用不缺,无人敢欺。”白瑶快速的睃了一眼顾ุ氏与白相成,“可,阿爹与阿娘百年以后呢?到那个时候,女儿孤身一人,再没有任何依仗,纵有铺面,难说不被巧取豪夺,最终仰人鼻息过活。
又怎么会再如从前般大公无私的拿长房所出来补贴二房?
“唉哟!”顾氏伸手拉过白瑶,嗔瞪着白相成,“你阿爹背着咱们藏了不少的私房呢!”
“瑞之,怎么เ站在那里,快来尝尝看瑶儿新研制的云片糕,酥软香滑,入口即化,很是难得。”
老祖宗定定的望着白相成,末了叹了一声。
这族中小辈都在,如此行事,也不怕寒了孩子们的心!”
刘老夫人睃一眼旁边站着的白瑶,“侄媳妇若早知有瑶丫头身前身后的侍候着,怎么也不会来招叔父嫌。
“礼ึ数都就着饭食进了狗肚子里,连圣人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一个一个的,心里还有没有存半点祖宗礼ึ法?”
白相成思绪纷飞,待回神,吴大夫已出了花厅。
白相成想着他的有所隐瞒,心不安了。
白相成一边点头应着,一边示意管事仍然速去请大夫。
一个月后,京中ณ五房的老祖宗,白相成的叔祖,不远千里的回了即县。
十年里白家原有的生意被她扩大了数倍。
有些事,早晚要解决。
王陈氏沉着脸冷睇着采荷,那目光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若是惊动了地方官府,白氏宗族的人一定不会救她,不但不会救,反而会落井下石,灭了口一了百了。
不点头又能如何,生为女子终归要被各方权力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