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橙橙其实还满喜欢总务部的,这里没有一般办公室的拘谨,而且这些老人家也没有倚老卖老,总是担心她这个年轻小姐做不了粗活——当然也有可能因为她是总裁é大人亲自安插进来的。总之ใ,比起其他部ຖ门,黄澄澄还宁愿待在这个单纯的环境里,至于工作,她认为大家都领一样的薪水,没道理她不能做粗活,更没有粗重工作就该交给男人的道理。
幸好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谁没有童年?谁没有过去?反正自从七岁那年老爸破产,他们全家从高级住宅区搬到贫民……呃,平民区,她和夏延熙就断了联系,她也不记得自己曾经为了跟夏延熙分开而悲伤哭泣过,所以想来当年真的只是童言无忌。
酒足饭饱,该谈正事了,然而刚刚才把餐馆里所有最昂贵的料理全点上,再像土匪一样把每个盘子扫个清洁溜溜的黄橙橙,却开始发抖。
正在想捷运和公车不知会不会停驶,一辆黑色Bmw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有好心人见义勇为ฦ吗?真是太好了!这世界最需要这样的仁人君子了!黄橙橙几乎喜极而泣地抬起头,却见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冰雕似的冷脸。
她感激涕零的笑僵在嘴边。冤家路窄啊!
“上车。”
“嗄?”冰山男有说话吗?黄橙橙觉得应该是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
“我叫你上车!”夏延熙一脸不耐烦,“连话都不会听,你耳朵装饰用的吗?”
雨声那么เ大,风声那ว么吓人,她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是很可耻的事吗?黄橙橙本想回嘴,但人家好心帮她,又是她的顶头上司,她刚刚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被骂也是活该。
黄橙橙只好摸摸鼻子,把小绵羊推到骑楼ä里停妥,上了夏延熙的车。
“谢谢老板大人。”想不到เ他刀子嘴,豆腐心,还关心小员工ื台风天回不了家,她实在应该好好检讨自己้的小心眼,以后要乖乖的骂不还嘴,绝不在心里咒他跌倒亲到狗屎。
夏延熙没理他,专心在路况上。黄橙橙也不自讨没趣,乖乖๔报上家里的住址,接着就缩着身体不再说话,反正她相信夏延熙ກ不会喜欢听她说话。
车内开着暖气,台风天行车速度也无法太快,黄橙橙整个人开始昏昏欲睡。当她终于察觉不对劲时,车子老早朝她家反方向开了许久许久,久到她就算立刻下车也只能一个人在路边吹冷风。
“这里不是往新庄吧?我家要过台北桥,然后……”
“我有说要送你回家吗?”夏延熙又用那种睥睨着蠢蛋的轻蔑眼神瞥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当她是空气。
“那你叫我上车干嘛?”把她载去卖吗?
“如果你死在路边,我还得发慰问金到你家,公司形象也会受影响。”
“……”杠……噢,她又忘了,要有佛心!要有口德!黄橙橙努力挤出一个慈悲为怀的微笑,尽量以总机小姐般的温柔语调道:“您可以让我在捷运站下车,感谢您。”
“捷运刚刚宣布停驶。”
妈的,连老天都要跟她作对就是了。
“而且我不想浪ฐ费我的时间。”
“……”机车!
她被夏延熙ກ载回他在台北的住处,地下停车场可能会进水,夏延熙把车停在别处。风大雨大,下车前他丢给她一把伞,在这种天气下,那把伞大概只比一张报纸强,但夏延熙连伞都没拿,拉紧身上的风衣便快步走回住处,黄橙橙只得小媳妇似地跟在他屁股后头,最后干脆两手抓紧开花的伞叶把自己包住。
这附近跟她家所在的新庄真是贵族与平民的差别ี,虽然在台风天看来都差不多,不过这里的路特别ี宽,树特别绿,楼特别高也特别新,住宅区里的店家是书店与文教机构或花艺补习班;反观她家附近,已经够窄的路,停了机车跟小贩后就更寸步难行,行道树因为太多的废气蒙上一层灰,老旧的楼房一栋挨着一栋像鸟笼似的,楼下是菜市场,两条街外是一户户的家庭工厂……
她忽然很想唱“金包银”。
在进入几乎顶着天的高楼住宅前,还得通过最外面的大楼警卫,夏延熙没要等她的意思,很快地在警卫的招呼声中ณ进入中庭,警卫见到陌生的黄橙橙本来要上前拦阻了,夏延熙却不耐烦地转过头道:
“你有没有搞错?上班的时候动作慢就算了,连走路也这么慢,你干脆ะ去当乌龟算了。”
“我……”黄橙橙才开口,大风夹着大雨一吹,雨伞伞骨和伞叶“啪”地打在她脸上。
警卫见她和夏延熙似乎ๆ是熟人,立刻便放行了,黄橙橙咕哝着,好不容易躲进了大楼内。
她本来有点气夏延熙,可是看着他全身湿透的模样,连风衣底下的衬衫都变成半透明服贴着肌肉,头发更是滴着水,气也气不起来了。她虽然下半身也湿了,上半身好不到哪里去,可是至少外套脱下,上衣还是干的,头发也在那把雨伞鞠躬尽瘁的保护下没被淋湿。
黄橙橙突然想,这家伙只是嘴巴贱了点,其实心肠还不错,她还是别太和他计较吧!
这栋豪宅建地百余坪,一层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