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立刻问:“有什么不同?”
我也很神经质地问:“三小姐不在吧?”
“我家那口子找了个看马的差使。”
只听手里古琴清脆ะ几声响,yi个轻柔婉约的声音唱:“寒蝉琼花,轻岚柳下。yi羽北雁,满江离水。道是别后梦里逢。年年插柳岁岁春,桃花洲头飘零愁”
我说:“那我明天过来。”
当小谢同学再度张开眼睛时,她的世界已经完全颠覆。镜子里黑瘦的小女孩是她的新身份。神仙说,命格君系统有误,你就再等等吧。
谢昭瑛弯了弯嘴,“你只知道,我常半夜翻墙,有时候会见yi些陌生人。”
“于是同我约定,要我不要说出去。”
谢昭瑛点头微笑:“真聪明。”
我在他身边坐下,斟ต酌了很久,还是问出口:“二哥那ว,我真的二哥呢?”
谢昭瑛没有看我,他的脸上笼罩着yi层复杂的表情,像是云雾罩着远山。只是他的眼睛里,清楚地写着yi种疼痛,似乎我的话,翻起了他什么痛苦的回忆。
我局促地坐在他身边,烛火忽然轻爆了yi个火花,我听谢昭瑛幽幽开口。
“我排行老六,上面三个ฐ姐姐,五个兄长。我母亲是谢夫人的庶妹,比我大哥都要小几岁,性情活泼,聪明灵巧,yi直很得先帝的宠爱。我四岁那ว年,母亲难产去世。第二年,先帝ຓ也辞世了。大哥即位。”他停了停,继续说,“大哥对其他兄弟多有压制,而对我,大概ฐ因为年纪小,却十分疼爱。”
“皇上原配刘皇后,为人和善,只是多年无出。而赵氏却生有皇长子。赵氏那时在人前乖巧伶俐,上下逢缘,位子渐渐升了上去。赵氏yi家就此发迹。刘皇后病逝,赵氏理所当然地坐上了后位,皇长子也封了太子。我同太子同岁,却高他yi辈,从小yi起长大。太子不像皇上沉稳智慧,也不像赵氏j猾机敏,是个老实温暾的人。永平五年秋,上林苑狩猎,太子不忍心射杀野兔,被皇上yi通训斥ม。鲜明对比的,是我设计活擒了yi头豹子。皇上当场对我百般嘉奖,我眼看赵氏变了脸色。”
我听出端倪:“她怕你威胁到เ太子的地位?”
谢昭瑛点了点头。
“赵家是没落士族,赵氏原先只是yi个侍妾,后来母凭子贵。赵家从平民升至权倾天下,越是得到เ的多,越是怕失去。她怎么เ会容下我这yi个变数?”
“她要杀你?”
谢昭瑛冷笑。
“我那时候还年少,她只是打算给我yi点教训,让我识趣。皇上很快察觉,只是他那ว时身体已经不大好,国事繁多,赵党又小成气候,没办法护我周全。我吃了yi点苦。”
他轻描淡写。我却忽然想起他yi身的伤,那怎么เ都不像是yi点苦就可以造成的。男人总是淡化艰难困苦,是因为他们已经经历过太多沧桑。
“我本无心皇位,yi直退让,只等成年后封王离京去封地。可就在我十四岁那ว年,碧落江改道,万亩良田à被淹,数十万百姓无家可归。皇上有意让太子历练yi下,打发他去赈灾;又想我远离赵氏迫害,将我也yi并打发了去。到了灾区,我查出赵氏亲戚连同当地官员私吞赈灾粮款,又动用私刑打死揭发上告之人。太子懦弱,我又年轻气盛欠缺思考,只当是找到了推翻赵氏yi族的好法子”
他顿了yi顿,说:“我那时有yi批追随者,韩延宇,郁正勋还有谢昭瑛等人都在内,全是太学里脾气相投年轻人。谢二同我交情最好,yi起读书习武。我们是表兄弟,又长得像,小时候我闯祸ຖ,总有他扮我去受罚。”说着笑了笑,“只是这件事上,他坚决反对我弹劾赵家。可是我只觉得自己受够了赵氏婆娘的气,哪里听得了那ว么多。可是结局正如他所料é,赵家树大根深,哪里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原本支持我弹劾的大臣,不过是想借机会维护自己的权益,见风头不对,立刻调帆转舵,将我抛弃。”
“那是我人生中第yi次血淋淋的失败,第yi次意识到自己的浅薄幼稚,也是我第yi次清楚见识到权利这把双刃剑的威แ力。皇上心急,宿疾发作,赶紧yi纸诏书提前封我为ฦ燕王,将我派去了天高地远的西遥城,就想我彻底远离权利旋๙涡。可是他到底低估了赵氏的阴险恶毒,他以为ฦ只要送我走,赵氏就会罢手,我就会安全”
烛火轻摆,我忽然觉得有些冷,拉紧了披肩。谢昭瑛——萧暄坚毅的侧面镀着yi层金光,我似乎从那凝结着冰霜的眼里看到yi片刀光血影。
“护送我去封地的,yi共yi百零七人,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大内高手。此外还有郁正勋和谢昭瑛,主ว动坚持送我出关。我们yi路往北,走到เ定山关时,只剩下十七人。正勋受了重伤,被强留在关内修养。可真正的危险就在关外,赵党的绝杀部ຖ队正暗伏在道边,等着将我置于死地。我若在关内死,他们总脱不了干系,我若在关外死,大可赖在辽国人的头上,与他们无关了。”
他深呼吸yi口气,幽幽道:“那日只是深秋,可是关外已๐是冬天。大雪纷飞里,昏天黑地的撕杀,总有杀不尽的敌人,总有踩不完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