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山距杨梅村有七八里路远,山上有座地母庵,香火极盛,方圆附近的村户人家都在这儿供奉祭拜。牛车摇摇荡荡,大概ฐ行了个把时辰,终于到了青阳山。
再说邱老太爷在村里德高望重,更是出了名的大善人,邱家两父子重情义讲道理更是有目共睹的。再说薛青梅,大伙儿虽没见过几面,但人家小娘子来外祖家几月,确实是安分守己,平日里很少出门。被汪氏这番话一挑白,方แ才被黄寿误导的众人顿ู时恍然大悟,一时人心又往汪氏这边倒了过来。
八月时节,傍晚温度也有些凉了,秽物沁入薄薄的衣料黏在肌肤上令她十分不适。薛家劳师动众一日,此时大部ຖ分人都去歇息了,但还有不少人在做收尾工作,她此刻๑跟石敬安搂搂抱抱要是被谁看到เ,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此,心里涌起一阵苦涩,天下男子皆薄凉,自己不就是个响当当的例子?待张寡妇离去,她才提起地上的篓子缓缓起身,走了一步才发觉蹲久了脚已经麻了。
“啊,醒了当然要吃饭啦!都睡了一日一夜呢,再不醒来我都要质疑住持师叔的医术了,青梅姐,你等着,我马上就去厨房端些吃食来!”圆真摸了摸脑袋,胖胖的小脸上满是天真烂漫,说完就像一只活泼地雀儿般没了影子。
圆真走后,房里的两只面面相觑,一种尴尬的气氛在室内升起。
突然门口又传来脚步声,青梅忙抬头看去,就看见翠儿小脸苍白、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一看见青梅两眼登时红了,声音中带着哭音,“三娘子……娘子,你没事吧?那些……那些歹徒……”
青梅脚还肿着,不能行走,便招招手让她进屋,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我没事,那ว日幸亏石大哥出手相救,我们才幸免于难,只是后来突然下起大雨不便下山。石大哥才带着我们上山寻了地母庵借宿。”说到เ这儿,青梅瞄了瞄石敬安,见他靠在床头一脸平静如常,便道,“翠儿,因为事出有因,那ว日你被歹人敲晕,我崴了脚行走不方便,而地母庵一向不宿男客,石大哥为了救我们而感染了风寒。所以我和石大哥暂时扮成夫妇,以方便住进地母庵。这庵子里只有四位师傅,万一有人问起,你可千万不要暴露了。”
翠儿大惊,连哭都忘了。她今年十三岁了,对男女之事也懵懵懂懂ฦ明白了些,女子名声大如命,薛三娘子怎么能够和未婚男子假扮夫妻呢?这要是传出去这辈子可毁了,她看了眼石敬安,想到那日凶神恶煞的歹人,知道此事的后果,才满脸坚定地点点头。然后泪眼汪汪地看向床上的男人,差点没跪下磕头,“翠儿多谢恩公救命之ใ恩。”
石敬安淡淡开口,“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老乡,别说这谢不谢的,生分了。”说完,瞥了青梅一眼道,“你若真有诚心,以后就好好伺候你家娘子,在离开这庵子之前,就暂且唤我姑爷,免得露了馅被师傅们扫地出门。”
翠儿哪敢有意见,连连点头。薛青梅听她左ุ一句右一句姑爷叫着,心里跟揣了只蚱蜢似的,脸红得发紫,急急喝止了她转移话题道,“翠儿,你那日淋了雨感染了伤寒,现在醒了就好,别ี太操累,都休息几日,先把身子养好吧。”
翠儿感动的道,“多谢娘子怜惜,翠儿无事,只是翠儿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不做点什么心里就不安稳。”
青梅微微沉吟,道,“既然如此,那ว你就去庵子厨房里帮帮忙吧,这几日叨扰了庵子里师傅们,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你的手艺不错,去厨房里帮帮忙,也算是给师傅们分忧解劳。”这两日吃庵子里的,住庵子里的,还有用药也算庵子里的,青梅早就觉得老脸发红,羞耻心一次次冒出来捣乱,总觉得欠了别人似的。
待翠儿去了,不一会儿,小圆真就端着热腾腾的斋饭过来了。
青梅陪着石敬安吃了点东西,便听着窗外雨声风声发起呆来,脚上有伤不能行走,手里也没有东西打发时间,她喜爱安静的刺绣养花,偶尔也会看看书,虽然识字,但与那些才女什么เ的可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避开来流言风语,却又跟个未婚男子纠葛到一起,哎,她的人生还真是坎坷曲折哎,一点安生日子都木有。
名声神马的在她身上,真是天边的云一样。
石敬安吃了东西,精神也好了许多,他看着旁边小床上的青梅,心里就好像被柔软的丝线密密缠绕起来般,软软的,暖暖的。
循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他主动开了口,“你的脚๐伤好点了吗?”
薛青梅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回过神,转头微微一笑,“已经消肿了,还有些疼,估计还得过两三日才能下床。”
石敬安听了这话心里一喜,这么说……至少有两三日可以跟她单独相处了?嘴角轻轻扬了起来,“这雨势不小,竟是连续下了两日两夜么?”
多次接触青梅多少了解石敬安的品性,不知为何她对他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索性闲着也是闲着,她转过身道,“可不是,从那日上午起,持续下了整整两日,虽然时大时小,却一下也没停呢。尤其是到เ夜里,下得特别猛,这么多年,还第一次下这么久ื的雨。”
闻言,石敬安眸中暗光微闪,眉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