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儿,槿儿你在哪里啊,救命,救命!”
我是一块青石,自混沌中醒来,看日出日落数万个年头,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或许是第四个万年,或者第五个ฐ万年时,一只青质赤纹的大鸟落在我身边,用它那长长的白喙敲着我道:
“还要两ä天?”夭舍怪道。
她闻言面色黑,直接脱手把我甩飞出去,心尖儿悬荡中,总算稳稳当当落回览冥手心。
从认识他到现在,这应该是我见过他最激动的样子。
我对自己被览冥突然打断表示不满,瞪着他示意要听下去就闭嘴,遂继续道:“说时迟那ว时快,这刁民与我一言不合,抡了把锄头便偷袭本座我!没想到他尚有几分本领,我以慈悲为怀,不敢伤他,他却咄咄逼人,死缠烂打!”
这安排师尊早跟我说好了,是以不慌不忙道:“徒儿领命。”
我又一次盯着他走神了,直到他伸手把我鬓旁飞舞的丝拨至耳后,我才幡然醒悟,慌乱低头,却不意觉南炤京城正在底下。
女神的直觉令我大感不妙,他目光十分叵测!
出口第一句话,是跟女魃寒暄。传说中女魃戴罪返回钟山,烛龙根本不顾她没有功劳有苦劳,也不体恤她如何沦入魔道,完全公事公办,铁ກ面无私地把她放逐出神界。可我亲眼看着览冥如此亲切与女魃交谈,传说的真实性恐得大打折扣。
被览冥接二连三层出不穷的刁钻问题为难得一塌糊涂的我,担惊受怕偷睨他。
噗,你不是瞎子么!
“你觉得当这文官没意思,想报效国家,投笔从戎?”我确认一下有没有会错意。
说到这儿时,孟江甩着兰花指花枝招展学老鸨转,一边转一边往地上蹭,一边扭腰还一边哎哟妈呀,晕了晕了。直笑得我前仰后合,险些没呛气。
堂堂烛龙是个ฐ瞎子??
时而双弦合鸣,时而交颈่引吭,四目情绻,缠绵不已。
禁足一月后,比翼鸟夫妇到访,师尊把红羽请来给我讲课,主ว论“情”字。
“嗯,那会不会是哥哥那木头脸不小心得罪到碧蛇姑姑?”
“弄晴?”浓黑锋利ำ的眉毛向上挑出不屑的弧度,那双总是于漫不经心中带着凌厉杀气的深潭漾起丝丝笑意:“你说这些东西是弄晴教你的?”
但对于那ว时的我,倚帝ຓ山却是个山青水秀的好地方แ。那里遍布郁郁葱葱的甘华树,通体洁白的白木树,还有接满珠子的琅玕树,长着珍珠的三珠树;半山石上长着奇草嘉ล荣,食之忘忧,百花深处可寻到形同龙骨的天婴草,包治百病;溪水清澈透底,罕见的透白,味道堪比琼浆玉液ຂ,溪底的石头是瑶玉碧玉;山上的果子甜美可口,飞鼠飞兔处处可见。
“打探到什么没?”
我这请安的时间,绝对算不得早ຉ。但大清早朝中紧要事件亟需处理,孟太后垂帘听政,我无法前往请安,怪不得我疏忽怠慢。
我原本就元气大伤,又遭蓐收重创,哪堪久战,他若再不泄返于我,恐怕我就跟那ว小昙花一起香销于此。此时此刻๑保命尚且不及,哪有心思觊觎烛龙元神,急忙屏气纳息,澄心定虑,不再贪图一时欢愉。
公的淫笑:“朕就是欢喜爱妃这般模样。”
我答:“君郎将那国师说得如此神通广大,若妍儿真是妖魅,又怎能,‘入得此殿’?”
算算时间,昙花精附体的元咏妍明日便入京。按南炤的规矩,异国公主为妃,先下榻使馆斋戒沐浴ภ三日,三日后召入交泰殿侍寝,我还有三日时间准备。
这三叉闪电碰了碰他的梢,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隔着衣物,也觉他阳气旺盛,温暖非凡,难怪招惹妖精。
小维特别ี委屈,嘟着樱桃小嘴:“师叔,人家可是上古神兽,你怎么能用那ว么低贱的称呼说人家。”
“这里怎么เ会有……不是只有昙宫才有么?”
黑龙悲切地退缩,龙尾荡扫,河岸崩落,易如反掌将女子打下云头,待她即将落地时却以尾举ะ接,缓柔放置地上,就这疏忽瞬时,龙眼闪过哀绝,如山巨เ爪轻轻一捏,祖神留下的十大神器之一——天机镜顿然化为粉齑。
我心里不高兴,脸色的确是块青石头,阴沉沉瞥过他,一言不转身。
“你不是早用结界封印我的能力,何必还日夜亲自看守。”
离开前,我留下这句冷冰冰的话,踩着青草泥土,默默远去。
自那日与夭舍不欢而散,他三天两头会来看我,随便聊上两句。我本来就是个懒人,没过两三日便将与他之间小小不快抛诸脑后。
有次夭舍帮忙抓鱼时问我是不是在等青鸳,我没有回答他,他又问我为什么从来不主ว动询问有关青鸳的下落,我说: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这样又过了一年。
每到夏末秋初,章莪山火照之路大片大片红花开得如血如荼,像密密麻麻的厉鬼撑起一把把引魂伞。我喜欢这种于死亡中勃勃生的红色,妖冶浓艳,。
夭舍听得我的见解,神色讶异,他说:
“槿儿,你有魔性。”
我不置可否,泯灭彼岸花的火红,染作一系瑰丽的飞纱。
我穿着它坐在漫无边际的碧绿竹海,成为当中最夺目的色彩。
空山竹涛,鸟鸣清悠,斜阳欲下,我踩着余辉走回蘑菇石,却见宝座被少女占据,身旁一头匍匐的狴犴伸着懒腰。
三年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