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华不知该不该信,但无奈先生的请,无论如何是驳不了的,且不说苑子里的小姐们能被先生请来罂园一次是多荣幸的事,但说得罪了先生这一项罪名,没人担待得起。
子虞沉吟片刻,她自然看到了刘妈的表情,却不愿樱华担心,执了她的手握在手中,侧脸刮了刮她的鼻梁,“丫头,别胡思乱想,刘妈或许真的只是担心我的身子不好。”
明明是那个五小姐无理,樱华不过替她打抱不平,如今却是她下跪认错,慕容玖久也就懂ฦ了这个苑子是个怎样黑暗的地方。看落梅跪在那里瑟瑟抖,面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她的心微微疼,“落梅姐姐错在哪里了?”
“樱华,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他,终究不过是个留不住的男人。
苏慕之看她的表情由喜悦转为落寞,胸口一窒,抱着她的手臂不觉收紧一些,将下巴๒抵在她的额心,声音微微有些嘶哑,“他是你的心上人?”
莫大夫也起身来,望向窗外的骤雪寒风,淡淡的开口,“这一次是为了虞国遗孤的事。”
“樱华,退下。”
樱华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些都是各个小姐的贴身丫鬟。”
几个女孩子玩得开了,雪球越做越大,力道也越来越猛,她十二岁的瘦弱身子刚受过重创,似乎ๆ有些受不住那力度,天气又有些转凉,胸口上偶然被雪球砸过一次的伤口隐隐疼起来。但一来不忍心扫了大家的兴,二来好久不曾这么开心的闹一次,有些贪恋,又和她们继续打闹,直到เ外门来人催她去会堂赴宴了,才想起还没来得及让樱华去推辞。
“小姐的伤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今晚会堂里有宴席,先生也会过来翠微苑,特意派人来请小姐过去,樱华还担心小姐的伤势不好去不得呢……”樱华小心翼翼的扶着慕容玖久ื,仔细她的每一个落步,手上自豪不敢放松,生怕小姐摔了。谁都看得出先生对这位新来的九小姐格外看重,一个不小心,她也没有好下场。
但她的港湾,早就已经不在了。只当自己是真的醉了,看谁都像那个已๐经不在了的男人。
柳妈将另一只手死死按住握着剑柄瑟瑟抖的手,“我知道了。”说完深深吸了口气,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落下袖子,将那匕藏在了袖中,抽身回到เ马车内。
“谁再多言,掌嘴。”苏慕之淡淡开口,轻描淡写一句话,噎得夙瑶胸口闷堵,也不敢再开口了。
瞥见书案上的宣纸,上面却画ฑ着一个女子的半身画像,仔细看去,那频频含笑,梨涡浅浅的面容,却似乎好眼熟。
眸子骤然收紧,这——不是她自己又是谁?
“先生,你……”终于忍不住望向他的脸,一触到他温软如月的目光,一颗心止不住的漾开层层涟漪,自慕之死后,她再没有过这样的心境。
苏慕之含笑淡望着她干净的眸子,她还是如他记忆中那般的香甜美好,伸手拉她坐到เ自己怀中,她扭着身子挣了一下,他手上一重,却让她再执拗不过,重重的跌在他的腿间。
“先生,外面有人呢。”临着书桌的窗大开着,楼下就是候着的丫头小厮,她瞥见樱华正焦躁不安的在园子里走动,一刻๑也安静不下来,心上一暖,眉间也不再似刚才那般生冷。
苏慕之凑在她耳边,魅道,“他们不敢看上来。”伸手捏住她削尖的下巴,轻轻扭转,让她的眸子不能再避开他的,“让我好好看看你阿九,我很想你。”
也不知是这场景太过暧昧,还是他的面容声音太似旧人,子虞听了这话竟然有些小小的开心,但旋即想起那个梦境,想起他那ว个亡妻,那ว点小感动也就泯灭下去了。
眉间却仍旧滞留了些许柔软,也不再避开他的目光,将心底的情感都封锁起来,眼底干干净净的望着他,语气微凉,“先生不怪我来晚了?”
“给我个理由。”
“我说,先生可会信?”她拿下他握着她下巴的手,指尖传来他手心的温热。
他反手将她冰凉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中,吻上她鬓角上的几缕碎,唇停在她耳边,暖暖轻启,“你说,我便信。”
子虞只觉得耳根苏苏麻麻,不自主移了移身子,离他炙热的鼻息远些,“子虞在离园看书,看得入迷,便忘了时间。”
她得赌一次,赌他的洞察力能将手下的神色记看在心,赌他凭着蛛丝马迹也能看清真相,赌他是个对手下的人看得清明的明主。否则即便她说任何理由,他也不会信。
她没有赌错,苏慕之ใ早就将苑子里所有人的一举ะ一动都察觉得清清楚楚,他的洞察力远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觉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轻而易举ะ的就把他那点小心思出卖得一干二净。不仅是觉铭,就连觉铭背后的主使者,他都看得明明白白。再加上她晚来,证实了他的猜想。
“你喜爱看书,这倒是难得的,你可去过罂园的书房?”
“子虞自是没那个福分。”
呵……挑眉暖笑,轻刮过她小巧的鼻梁,“日后我这园子的书房就是你的,我会吩咐下去,你闲了闷了便过来挑些书看,可好?”
“多谢先生,以后再不会看书看到忘了时间。”她转头触上他忽然离近的黑蓝眼眸,窗户透进来的余晖将那ว眸子染成琉璃一般的晶莹,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