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浅媚仰起脸,忽问向他道:“皇上常帮宫里的爱妃们梳头吗?”
终于胸前那湿漉漉的布料渐渐干去时,唐天霄才能阖上眼睛,却在每次睡意朦胧之时,便被可浅媚压抑着的低低咳嗽惊醒。
“我去北赫迎亲时,可烛公主ว并不在王宫。她因为一位要好的朋友丧于阴山北麓的雪豹之ใ口,亲自带人去了阴山。我到那ว里的第五天她才回宫。我亲眼看到了她带回的那对雪豹尸体。那ว种雪豹通体纯白,个头有寻常豹子的双倍,爪牙也极锋利。可这雪豹居然都被她用鞭子活活勒死了,据说她要保持皮毛完整,所以不肯让这雪豹受一点外伤……”
卓锐一窘,忙道:“不敢,不敢!”
甚至连他曾最耿耿于怀的南雅意,也需常去见见,才能记起两ä人少时在花前月下许着浮ด萍般的山盟海ร誓时有着怎样的激情。
唐天霄抬头,才见着那ว昏暗的油灯下,有同样的一缕黑,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方洁白的帕子上。
可浅媚呆呆望着他唇角那抹温软的笑弧慢慢隐在宁谧的睡颜里,迟疑良久,悄悄儿地从他怀中脱出,蹑手蹑脚下床去了。
她搂着唐天霄的脖子,迟疑着,又如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亲了一亲,才又缩缩头,将泛红的脸庞埋到他胸前。
这民间所用的床榻尺寸,自是不好和宫中相比。
可浅媚顿ู了顿,到底不敢违拗,拨转马头慢吞吞地骑过来,才下了马,嘟็着嘴站到唐天霄身边。
庄碧岚注视着不远处那个劲健的身形,轻叹道:“其实只要不涉แ及朝政大事,皇上的性情一向不错,或者说,相当不错。不过他毕竟是皇上……而且,不再是清妩侍奉他时的那个ฐ危如累卵的皇上。”
庄碧岚谨守本份地落在后面,可浅媚趁机也落在后面,虽然背着弓,却又在和庄碧岚说说笑笑了。
庄碧岚出身将门,虽然也是有名的武艺高强,谋略出众,却从不在唐天霄微服出行的心腹之列。
庄碧岚却已留意到了唐天霄神色不对,忙道:“咳……这个以后再聊吧,公子似乎正等着和你说话。”
这时可浅媚却嘀咕道:“可惜你是太多人的夫婿了!”
唐天祺眉宇间飞扬的神采立时黯淡下来。
“找别人?”
唐天霄的手指在那温热的唇瓣上轻轻画ฑ过,可浅媚身躯微微地颤了一下,依旧没有退缩,只是在他胸前闷下头去,面颊渐渐烧得如玫瑰般鲜艳。
可浅媚拥着锦衾,向他仰脸而笑:“不晚,不晚,皇上来得很早ຉ,很早。看看,这日头还没从东方出来呢!”
杜贤妃说她不认字,她便晓得皇上过来时,自己的卧房早在杜贤妃的监视之下了。
杜贤妃深深望向她,苦笑道:“呃,我本以为她不认得汉字,必定也不会弹琴呢!”
“再名贵,不过是死物而已。”宇文贵妃幽幽叹息,不胜怅然,浓密的长睫在下眼睑投了浅浅阴影,本就青的眼圈更加明显。
即便是旁人所唱,有孕时听这样的曲调也是大不吉利。
唐天霄虽出身皇家,却自幼年起便屡经忧患,并不是像外界ศ所传那ว么风流好色,一个月间也不过就一两天留แ宿在四人宫中,算是把一碗水端得平平的,根本就看不出特别ี宠爱谁。
唐天霄见惯江南女子的婉约如水,这样的体格自是敬谢不敏。
可惜他终究只是她的七叔,就如她注定了会来到江南,嫁给不曾见过一面的大周皇帝ຓ,应对不知几许的急流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