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衡阳笑道:“不是不信,朕是不敢相信。爱卿,你真是一个女儿身吗?”
厉衡阳命人将书案与文房四宝放到了花厅里面,那花厅位于宣室的前殿,四面墙壁都是用薄纱粘着沉香木糊的,被烛光一透,好似一个碧雪琉璃的冰晶世界,好看是好看,寒风一吹,却是冷到了极点。在里面待上一盏茶的功夫,身上的鸡皮疙瘩能全部立起来。
厉衡阳转过头来,咧嘴一笑,雪白整齐的牙齿在夜色中看来晶莹灿烂:“朕就是要让他们误会,放心吧,爱卿不必害怕,朕会护着你的。”
为此,厉衡阳中断ษ早朝,在宣室中单独召见工部ຖ尚书赵骊,定要将此事问个究竟。
厉衡阳和萧迦傲来到山顶,仰头望月,山高月小,被淡淡的薄云遮住半边银盘,越发显得天朗气清。两人相对坐在亭中,山下的火树银花,顿时觉得隔得很远,山中ณ淡淡的月桂香气传来,清甜自有随意逍遥的味道。
“啪”的一下,厉衡阳手中ณ的金镶景泰蓝的小杯子,落在了镶着云母石的红木八仙桌上,杯中琥珀般浓郁的女儿红晃晃悠悠,顿时溅出的稍许几滴。
小林子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门口,格外威风:“是我家老爷来了,还不开门?”
“朕倒有一个好办法。朕有一个伴读,亦是朕的好友,如今因一些意外远在他乡,他的府邸่就在城南空着。爱卿若是有意的话,可以先到他的府上住着,以后朕在另赐你府邸่自立门户。”
萧迦傲放下手中的海ร棠蕉叶珐琅杯,淡淡地说道:“陛下,今日举国才子尽集于此,在下可不敢专美。”
“是,臣认为此三人的诗作皆是佳作,策论也是独树一帜,堪为ฦ朝廷重用。”
倒是诗歌的题目,让萧迦傲稍稍踌躇了一下,听说这道题是元龙帝亲选的,名为“终南望余雪”。
“晋元郡主,就算你的母亲再位高权重,名头都不可能盖过行云帝。你这样在秋波宫任性胡为,一定会受罚的,到เ时候不禁你要遭殃,还会连累你的母亲。趁现在还来得及,你放了在下吧,在下保证,绝不把今天的事情吐露出去。”
“你既然这么说,朕就放心了。”
“在下范廷方แ,是苍澜国此次抛玉的人选。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那ว么以周大人的意思呢,如今人已经是没了,周大人可有妥善解决的方แ法?”茅玉笑着问道。
陈关河出的上联其实是个ฐ绝对,在缙云国流传日久,但是从来没有人对出来,因对联讲究字字相对,上联是数字,下联也非是数字不可。且“日月星”是三种发光的天体,下联三字之中ณ,却要说出非三种的事物,且上联气魄宏大,是以难对。
两船越离越远,那名青衣男子的清冽而略带磁性的声音也消เ失无踪,萧迦傲低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也该是时候了。”
“太后,这……”拿着锦囊,范廷方倒真不知如何解释为好。
传言宣武帝天天在宣室中处理政事,几乎从不驾临后宫,致使后宫冷得如冰窖一般,就算是李皇后,出生名门,姿容明秀,端庄温婉,也一年也未必会有几次机会见得到皇上。
“刚才我在夏晶阁作画,长卿突然来了,题了一首词,又弹了一曲曲子,没说什么เ就走了,我觉得有些蹊跷。”
秋波宫,含元殿。
这位男子名叫柳归舟,是缙云国世代医门柳家的后人,今年才刚来到秋波宫成为太医院的院判ศ,因医术高明,行事温柔妥帖,受到萧棠平的赏识,很快就成为她的私人医师,自行云帝怀孕之后,都是他在身边服侍照料é。
玄碧天女伫立在半空中,一身纯白的纱衣,清丽绝伦的脸容就好似吸尽天地间的精华一般,只是一双美眸如璇玑山顶ะ万年不化的冰雪,没有丝毫的温度。
这年年初,正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良辰美时,这个ฐ小村庄里面迎来了一对新婚不久的夫妻。
唉,看来是瞒不住了。不过,我也不想继续瞒他,否则的话,就对他太不公平了。
“陛下,我名萧迦傲,萧就是西边缙云国的国姓……”
“这么说,你是缙云国的皇族?”
“没错,缙云国如今的圣上行云帝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是因为抛玉来到เ苍澜国的,因不愿入宫才半路逃脱,后来就遇上了我的义兄陈关河。以后的事,陛下也知道了。”
“你……你说你不愿意入宫,所以才逃走的?”
“是的。”
“你不愿意入宫,却愿意和朕上床?就因为你以为你是朕的朝臣,所以朕不必对你负责,是不是?”厉衡阳一字一句恶狠狠地问道,他觉得他近日像是一个天字第一号大傻瓜,被萧迦傲耍得团团转,还一直被她蒙在鼓里。
“陛下,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之所以愿意与您上床,是因为陛下和我相互吸引,但是我事后却毋须对陛下负责。毕竟您是一国之君,而我,近日也没有成家立业之打算。”
萧迦傲的坦率深深地将厉衡阳打击到เ了,他没有想到เ在这个女人天仙般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近乎“恶魔”的内心,这回,可真是颜面尽失。
厉衡阳忍了又忍,终于怒吼道:“萧迦傲,你万里迢迢从缙云国赶来,对朕百般引诱,将朕吃干抹净,玩弄了朕的感情之后,就要脚๐底抹油开溜,是不是这样?”
厉衡阳“山中虎王”一般的怒吼,惊天动地,坐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