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抬脚,非常恶霸地抵住了梯门,她眉眼含笑,语调却是异常冷冽:“八千块先生,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麻烦回答一下。”
梁挽还记得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情景,在小提琴声悠扬的西餐厅里,少年坐在她对面,切着名贵的黑松露牛排,眼睛里满是不加掩饰的鄙夷和敌意。
他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既然感兴趣,那ว就圈在身边,多放一阵子,也未尝不可。
她不得不微仰着头,看着他漆黑的眼瞳,ไ如泼墨洒在雪地里,里面酝酿着看不懂的情绪。
乔瑾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子又叹道:“哎,前阵子荆念回来,衍哥不还搞了个暗□□拍卖会吗,最后那个关在纯金笼子里的夜莺美人,我都没细看,听说是鸳鸯眼,是不是啊?”
比起其他经典曲目,这支舞或许没有过多技巧难度,但它所能ม呈现的表现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换句话说,只要你跳得足够大胆奔放,哪怕外行来看,都会惊为天人。
谁让她有个同校音乐系毕业又在全球办巡回演奏会转了个盆满钵满的母亲呢?
两位同样出色的男女之间先用眼神进行了一轮无形的厮杀。
“干什么紧张兮兮的啊?”梁挽脱掉外套,从随身的运动挎包里取出舞鞋,冲着一旁细长眉眼的姑娘勾了勾手指:“小娴ຒ过来。”
雨一直没停,两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陆衍瞧上去更惨一些,他唇角被她尾戒划破的伤还没完全结痂,雨水落到那处,火辣辣的疼。
梁挽大学住校,好不容易自由了,怎么可能再回去那座牢笼,她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立马给回了。
陆衍一动不动,保持着因为ฦ外力偏过脸去的姿势,眉骨处的阴影掩住低垂的眸,瞧不清神色。
总有一天,你陆衍也会尝到这求而不得的心碎滋味。
他急了:“哎,我说……”
屋子里正热闹,周若兰坐在沙发上,美甲师跪在地毯上给她弄脚趾,茶几前立了一排衣架,全是当季新款,设计师亲自上门帮忙搭配。
黑压压的颀长身形,遮住了窗帘缝隙透出来的月光。
“这有什么。”左晓棠颇有些不以为然:“都他妈失意了,还在乎皮囊干嘛,你已经不食人间烟火太久ื,早该走下神坛放纵一回了。”
她五岁学习芭蕾,高中ณ毕业后进了国内最好的舞蹈院校,每日上课之前的惯例就是上秤测体重,超标一斤都要被老师骂到狗血淋头。
陆衍拧着眉:“真没有疤。”只有一道纹身而已,不过那里刻着他心底最阴暗的记忆,并不想让她看。
“好好好。”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又踱步回来:“那ว我问你,我们第一次见面在香舍酒店五楼的渔火对吧?后面两晚你在那住宿了吧?”
陆衍罕见地陷入迟疑ທ,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记忆竟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在他非常想要认真去想那两天的事情时,竟然什么都记不起来。
渔火那晚是请几个投资商一块吃饭,然后他连夜去了c市,第二天在那ว里和北美赶来的客户约了重大的接洽会议。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直接跳到了老宅。
至于中间两天发生了什么,会开了没有,完全没有印象。就好像一板磁带,有人刻๑意把属于他回忆的那一段剪掉了。
他的前额传来剧烈的疼痛,如利刃从眉间穿过,折磨得他坐立难安。
梁挽以为他心虚,冷着嗓子追问:“你为什么不回答?”
“我不记得了。”他压着额角,细细密密的痛楚针扎一般在脑子里乱窜,强忍着不适,他抬起眸:“这对你很重要?”
黄色吊过,有事才可以找我。”
语速非常慢,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肺里挤出来,坚硬又不带丝毫情绪。
她下意识啊了一声。
男人森冷的面容不带情绪:“我给过你号码,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他说完,拉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梁挽盯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半晌又觉得生气,追出去喊道:“姓陆的,你凭什么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啊?明明是你逼着我来兼职,你现在什么意思!”
他头也不回:“离我远一点的意思。”
梁挽感觉心脏病都快犯了,恨恨地踹了两脚门。
妈的,神经病,立刻辞职,老娘不干了!
她憋着一肚子火下楼,法拉利还给陆衍后,没了车代步,在接近十二点的午夜寒风里,瑟瑟发抖等的士。
本来就是感冒刚好,这会儿冷风一吹,梁挽再度体会到头晕脑热的症状,真是叫苦不迭。她把一切锅都甩给了陆小变态,要不是他,自己早就在寝室睡大觉了。
更郁闷的是,也没揪出那个毁她清白拿钱辱人的混账是谁,陆衍还是最大嫌疑人,他的不在场证明实在太站不住脚了,而且沐浴完后的那个味道和她梦里的一模一样。
梁挽跳上出租车后,还在细细地串这些线索,想着想着,倏然脑中灵光一闪。
她不是还有那个神秘人的号码吗?当初ม糊里糊涂过完一夜后,对方可是给她留了张纸条。
她记得她之ใ前还打过去骂过他一次,只是眼下却记不得那人的声音了。
梁挽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