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再喝一杯,秦姝眼尖,看见他颈侧似有几道伤痕,忙问道:“明远哥哥,你这里受过伤吗?”
四人想象着谢朗得胜回朝、迎娶ດ公主、洞房花烛夜的情形,都笑出声来。忽听到外面传来红蕖大声的呼唤,“给老祖宗请安!”
四姨娘右手撑住下颔,遥想谢朗手持银枪、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样子,轻叹道:“可惜咱们是女子,不能ม上战场,不然真想去看一看明远的威风样子。”
门外那老人不敢再说,过了一会,听到她又在哽咽,烦道:“好了好了,你别难过了,我去跟着他。等他在战场上玩够了,我会把他平平安安地带回来的。”
伴随着他的喝声,陆元贞等世家少年纷纷站起,大呼道:“对!和丹族人拼了,为死难将士报仇雪恨!”
“就依小薛先生所奏,凤仪宫缩至原样的六成重建,一应办法,均依小薛先生之策。”
平王目光自众人面上一一掠过,沉声道:“现在要做的,便是等待时机,只要前线战报一回,趁皇兄没有准备,将兵权抢到手!”
景安帝猛然站起,大声道:“《寰宇志》?!”
蓝衫女子阿蘅却是不信,娘才华盖世,为天下女子之翘楚,又何须男ç人相让?
不过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引
吕青半眯着眼,望天不语,再喃喃几句,向右前方奔出,不多时,仍绕了回来。他也不沮丧,倒笑得颇开心,“有趣有趣,这阵法是最新出世的,颇有几分阴柔之气,定是女子所为,有意思!”
谢朗立刻想起了薛蘅那ว副冷冰冰的面容,禁不住轻哼了一声,撮唇一呼,不多时,大白由空中飞落。
谢朗打出几个手势,大白歪头看着,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又冲上半空。谢朗看着它在空中盘旋๙的姿态,领ๆ先往桃林深处走去。
平王手下风桑极喜爱大白,对它垂涎已๐久,跟在谢朗身后絮絮道:“公子爷,回头您再找只小白,送给我吧。您让我做什么เ都可以。”
一路走来,险象环生。这桃林时而深似地穴,时而激如海啸,谢朗不顾眼前迷象,大步向前。阵法发动,天地忽黑,似有狂风自阵外呼卷而来,吹得众人衣袂飘飘。谢朗并不慌乱ກ,翘首而望,眼神穿破昏暗捕捉到เ空中那个小小白点,根据大白示意,带着众人大步向北。
不知走了多久,天地忽然为之ใ一朗,风止云静,远处的青山澄澈幽静,近处的田丘绿意葱笼,众人前一刻还在惊心动魄的风暴中挣扎,这一刻却享受着盎然的山间春致,恍如隔世。
谢朗呼了大白下来,喂了块干肉以示ิ鼓励。见前方แ有条小径,曲折向上,路旁立有一块石碑,碑上刻有“孤山”二字,笑道:“就这里了。”
柔嫩的水草在路边的小溪中伸展着身体,孤山的春天澄静幽美。众人循路而上,听着鸟儿在林间啼鸣,听着流水潺潺,均觉心旷神怡。
水声越来越大,细细的水珠挟着丝丝寒意扑面而来。谢朗抬头,望着前方แ泄玉流珠的瀑布,叹了声,“好个ฐ珠帘洞!”
众人沿瀑布下的小湖而行,但走到半途,石路竟似被人挖断,哗哗的水流从断口处汹涌而下,遥望四周,找不到一条出路。
谢朗心中不由á嘀咕了一句:好好一条上山的路,也要挖断,女人做事,当真不可理喻。
风桑忽道:“公子,看!”
谢朗转头望去,只见平湖东侧一块巨石上,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在垂钓。
少年作蓑笠翁打扮,盘膝而坐,左手执着钓杆,右手却握着个酒壶,不时仰头喝上一口。他似是不知湖边来了这么多人,饮了口酒,又拿起一本书摇头晃脑,“关关睢鸠,在河之ใ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众人见他面上故作严肃的神情,都忍俊不禁。谢朗也笑了笑,还未说话,风桑已๐大声呼道:“喂,小娃娃!借问一声!”
少年晃着的脑袋有一瞬的停滞,转而又晃了起来,“桃之ใ夭夭,灼灼其华。之ใ子于归,宜其室家!”
风桑不顾谢朗阻止,再度大呼,“喂,小娃娃!那ว是大人念的书,等你的毛长齐全了再念不迟,你且放下,大叔我要问问路!”
少年将脑袋从书后移出,看了众人良久,开口道:“尔等何人?由á何而来?要去往何处?”
这少年生得一副娃娃脸,眼珠子透着十二分的灵活,偏打扮和说话象一名老学究,众人再度轻笑。
谢朗本也微笑,眼神掠过少年腰间,见那处系着孝带,想起薛季兰过世尚未满三年,这少年只怕是她的嫡系弟子,又想起薛季兰相赠麒麟片的恩德,忙肃容拱手,“这位小兄弟,我等由涑้阳而来,求见薛阁主,烦请小兄弟指条明路,感激不尽。”
众人见谢朗这般语气,便都止住了笑声。
少年盯着谢朗看了片刻๑,也不说话,忽然身子向后一翻,倏忽不见。
风桑疑道:“有些邪门。公子―――”
他话未说完,“欸乃”声传来,巨石后转出一叶小舟,摇橹的正是先前那名少年。
少年将小舟撑到距岸边约两丈处便停了下来,摇头晃脑,吟道:“谁谓无路?一苇杭之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