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希望我伤心,所以瞒我、骗我,认为我不知道真相就是万事大吉,这又算什么尊重?”安永仰起苍白的脸,红的双眼盯着奕洛瑰,嘴角拧出一丝倔强的苦笑,“说到底,你不过是图自己้开心,拿我当个ฐ玩物罢了,高兴时可以哄着、宠着——可是现在呢?陛下不是又嫌我放肆了吗?”
殿下报信之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多吐一字,只俯跪在地上请罪。
冬奴晓得安永问的是玉幺,不由皱起眉摇了摇头:“不曾有书信来,不过京中也能听到些消息。据说等开了春,船队就准备再度远航了,按说这些事做皇帝的应当最清楚,义父您如果见到了圣上,不如问一问。”
“崔永安,你到底是清醒,还是在疯?”奕洛瑰气急败坏地在水底冲安永大喊,抢住他抓散自己髻的双手。
“嗯,现如今船队已๐到达东莱郡的港口,”奕洛瑰也不瞒安永,一五一十地告诉他,“那李琰之在奏本里说,希望我恩准船队就在东莱郡进行补给,下一次远航也直接从东莱出,面上用的理由冠冕堂皇,暗里却一副不肯再回京的架势。我倒奇怪,以你的性子,怎会与那女人闹到这步田地?”
玉幺旧话重提,二人间的气氛一下子又回到两年前,甚至比临别时更加沉重紧张。安永禁不住皱起眉,无可奈何地望着玉幺问:“你到เ底想要我怎么เ做呢?玉幺,我拿你当今生最重要的伙伴,与这点比起来,男女间的情爱真有那么เ重要吗?我以为时隔两年,你的想法多少能有一点改变……”
“多谢崔御史提点。”太守闻言眉头一松,立刻向安永道谢。
安永觉得自己想不通,然而潜意识里却有一道声音在悄悄提醒他:要是早点敞开心扉就好了……
玉幺这话倒是不假,比起从前欧洲现新大那会儿的航海,船员因为ฦ缺乏维生素得了坏血病而死得七七八八,在解决吃饭问题上素来很有天赋的大魏子民,出手可要阔绰得多。
安永被奕洛瑰暧昧的语调扰乱了方寸,不觉皱起眉语带恼火道:“一旦开通了海ร路,大魏必然会更加繁荣兴盛,又何需微臣来报偿陛下?”
“等到เ立嗣之后,我也打算收你做义子,你可愿意?”安永望着冬奴很认真地问。
“我当然知道他那点心思,”安永无可奈何地叹道,“只是国家穷兵黩武,受苦的又是百姓。”
“唉,我已๐经够乱了,你别火上浇油……”安永被她一闹更加头疼,郁闷地侧身躲开她。
“嗯,咱们运气好,你被挖出来的时候,裴太守正好带着大军赶到,如今百越已经退兵了。”玉幺回答安永,语气忽然又高兴起来,“冬奴和昆仑奴一早就被我打到江边买鱼去了,希望能买到เ条好的!你就好好躺着吧,大夫说你没伤着筋骨,休养几天就会好的。”
“那ว是最好,”玉幺立刻๑笑嘻嘻地向他伸出两ä只手,老实不客气道,“我腿受伤了,你背我去!”
这时奕洛瑰听着安永的话,却蓦然笑起来:“真没想到,你竟然希望这场仗是我赢。”
“这不一样,眼看战火快要烧到这里,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安永否认自己关心奕洛瑰,径自对玉幺道,“我很讨厌生活的平静被打破。”
“不是他。”安永摇摇头,苦笑道,“都是上一世的事了……”
“陛下……”安永立刻๑低头向奕洛瑰行礼。自从听政殿一吻之后,这是他第一次与奕洛瑰如此近的照面,于是此时此刻๑他的眼耳鼻舌身意,乃至浑身四万八千个ฐ毛孔,无不感觉到奕洛瑰正在一步步地逼近。
这一场风波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这天安永在浮图寺中接受了住持的道谢,却不肯收下他的谢仪,只淡淡笑道:“贵寺能够译出《四十二章经》,对在下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玉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悠然离开,气得牙痒痒。
只要读透这些经文,就知道自己过去逞性妄为,对他不过是仰天而唾、逆风扬尘;而自己亡羊补牢,想与他修好,对他却不过是刀口涂蜜,贪之断舌。
“等等,”这时玉幺却隔着屏风叫了一声,过了片刻又细声细气地央求,“崔侍中,我想和你说会儿话,你过来吧。”
奕洛瑰也不多说什么,立刻扶着安永靠树坐下,小心翼翼捧起他受伤的脚๐,细心察看了很久,却冷不丁心狠手辣地使力一按,“喀啪”一声将错位的关节复原。安永吓得叫了一声,待感觉到伤处疼痛减轻,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皱着眉咬住下唇。
“我也说不清楚,”陶钧耸耸肩,一脸无辜地摊手,“陇西李家是高门士族,本没有我置喙的余地,可是怎么เ说呢……我对这家人总有些看法……”
安永看着昆仑奴,却是有点为难:“只怕府中没有姑娘肯嫁给昆仑奴呢。”
奕洛瑰便问道:“有一个人说我手中有把看不见的屠刀,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安永只是这个ฐ时空意外的来客,家世种姓的重要并不能真正渗透进他的灵魂,所以尽管他能感觉到奕洛瑰的赐婚对自己而言是一种羞辱,却又认为眼下的状况是自己้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走到这里?安永顿时尴尬恼怒得满脸通红,想找领路的宦官算账,哪知那两ä人早跑得没了踪影。
只有安永和图默特远远落在马队最后,不急不慢地沿着水渠做最后一次验收。图默特如今对安永已๐是心悦诚服,骑在马上感慨万千地赞叹道:“哎,人说桃花石诸事皆巧,果然名不虚传。崔御史你为ฦ盛乐城造了福,我图默特永